在告辞离去以前,孟庙忽然唤了孟彰一声。
孟彰看过去。
“阿彰,你是不是还要准备请酆都的那些人来帮忙搭一把手?”孟庙问。
罗甄两位先生很有些稀奇。
这孟郎君,居然也已经能想到这一重了?
大有长进啊这真是。
就在罗甄两位先生陪着孟庙一同等待孟彰说法的时候,孟彰却是摇头了“并不是。”
“嗯?”
看着孟庙、罗甄两位先生面上的古怪神色,孟彰摇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收拢、借助一切可以获取的力量,来镇压诸般蠢蠢欲动的心念,截断那些有心人的势头;随后便又是拨弄各方利益枢纽,引得各方势力彼此出手,相互搅缠
这些手段,孟彰先前可就已经用过一遍了。
到如今成效也确实很让孟彰本人满意。
但,孟彰这一次所要去做的事,已不能算是自保了。
它该是反击,是宣扬,是震慑。
所以,这一次孟彰出手,其实已不好再仰赖他人的力量。
这一次他需要发挥出来的,是真正属于孟彰,真正属于安阳孟氏的力量。
孟彰所以会想要令酆都的审判提前,目的也只是为了收拢属于他自己的力量而已,并不是要再去借去酆都的帮助。
“我只是觉得”孟彰道,悄然抬起又远远望出去的目光,在此刻仿佛也看到了那两日后的未来,“经历那样的一场审判,我将会收获些什么而已。”
听得孟彰的这个回答,孟庙这三人终于算是放下心来了。
“原是我等想多了。”
“那行,倒是我们便也一并去吧,只要不影响阿彰你就好”
孟庙、罗先生、甄先生这样想的,到孟彰出发去往酆都时候,他们也都是这样做的。
收敛己身的存在感,并不打扰孟彰。
但在他们随着孟彰走出孟府大门,去坐马车时候,孟庙的目光忽然在孟彰腰间垂挂的一个锦囊处停住。
“怎么了吗?”孟彰顺着孟庙的目光去看锦囊。
孟庙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但犹豫一阵后,他到底还是问了。
“阿彰,这个锦囊是?”
孟彰伸手,托起腰间的锦囊。
“它么?它是我几个友人送予我的,今日这一场乃是盛事,我便也带它们去看一看。”
友人?哪几个友人?
孟庙几乎想要继续询问孟彰,但他视线不过才刚刚对上孟彰的目光,当即就偃旗息鼓了。
他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是他比阿彰敏锐明察还是怎么地?非得要让人过了他这一关,才算是有资格与阿彰相交?
孟庙随意应答两句,将目光从孟彰那锦囊处收了回来。
只即便如此,那锦囊上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袖出的银白游鱼图样,却仍旧在孟庙眼前流连不去。
那些图样可真是灵动啊,就像是真活着似的
孟庙被应付了过去,罗先生、甄先生两位还真不稀奇,但他们也完全没有想要自己深入探听的意思。
开玩笑,阿彰的态度都表现得那样明白了,再继续探听下去,不说能不能有收获了,就算能,不也惹了阿彰不高兴?
为了这一点小隐秘,就去招惹阿彰,这得是多愚蠢才干得出来的事情?
孟彰扫了一眼孟庙、罗先生和甄先生,迈步走入了马车车厢中坐好。
车帘垂落下来,又很快随着马车前行一晃一晃地摆动。
孟彰低着头,看那个垂挂在腰间的锦囊,手指虚虚拂过锦囊表面上绣着的银白游鱼图样。
原本看似栩栩如生的图样忽然动了动,有银鱼摆尾,溅起一片漂亮水珠。
水珠打过孟彰拂过的手指,却没有留下一点水迹。
“很高兴吗?”孟彰低低问。
没有人回答他,但锦囊图样里的银鱼却是又一次在水中转身,绕着孟彰的手指游走过一圈。
孟彰就笑了开来。
“那行,那你们就且看着,也顺带看一看,你们是不是也能沾得几分好处。”
孟彰不知道“第一”这样的名头,在这方天地里是不是也会有别样的特殊地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就有,而他们中的某些人却没能抓住机会呢?
锦囊图样里的银鱼终于又安静下来了。但是只看那银鱼偶尔低头偶尔抬头的动作,便也知道它们只是暂且隐蔽,并不真恢复成了寻常的图样绣饰。
孟府的马车一路走过长街,越过从帝都洛阳各个方向投注而来的目光,停在酆都宅邸大门外。
孟彰才走下马车,就有陆判带着谢必安、范无咎两人迎了上来。
“孟彰小郎君,你来了?快往里请。”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