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新，貌似刚建成的，里头传出来孩子的嬉笑声和大猪的呼噜声。</p>

“你好！”她喊：“请问林越之在吗？”</p>

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探头出来，问：“你谁啊？找他做什么？”</p>

慕晓答：“我是他同学，给他带书来的。”</p>

“还读个啥书？人都要死了！”那女人没好气道：“那肺痨鬼在老屋躺着！除了他爸早上给他丢点儿东西进去，没谁敢去瞅他！”</p>

慕晓脸色一白，问：“他……他在哪儿？”</p>

女人疑惑打量她，“你要去找他？你不怕死？！会传染的！”</p>

……</p>

老屋残旧不堪，腐了一个大洞的破门掩着，屋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痛苦的咳嗽声。</p>

慕晓推门——却推不开。</p>

于是，她绕到小窗口喊：“林小哥！小哥！”</p>

一会儿后，窗内有虚弱嗓音响起：“……你怎么来这里？快走。”</p>

慕晓又焦急又无措：“我——你怎么不去医院？你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越来越严重？肯定是能医治的，对不对？你怎么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p>

窗里嗓音低低：“治本不治标，除非动手术。”</p>

“那就动手术啊！”慕晓急忙道。</p>

黑沉的窗口安静片刻，才缓慢继续：“得去省城……咳咳咳咳……费用太高……”</p>

慕晓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声，心急如焚搁下布包，乱糟糟翻了翻，找出两张一百块，然后伸长手臂往窗口里头递。</p>

“我今天去邮局打电话！工作人员说你有稿费，我帮你拿了！你——你的小说获得了省级大奖，稿费十块钱，奖金两百块！我替你签字都拿来了！”</p>

窗口里很安静，许久也没接。</p>

慕晓急了，催促：“你快拿着！如果不够，再想想其他办法。你先去县城医院，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p>

好半晌后，他喘气低声：“……大手术要几千块……做爸的都放弃了……”</p>

慕晓红着眼睛，看着破残的老屋和杂草丛生的小巷，咬了咬下唇，“我帮你想办法，你自己别放弃。”</p>

窗里的人靠近了些许，她隐约看到了他削瘦的身形。</p>

他低喃：“慕晓，我记得你……你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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