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事发当天我没回家,任海享就打了unny电话。水经理在陪护,告诉她我打了人,现在警署关着。
我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是否会流下悔恨的泪水?但还算良心未泯,她很快就拨打了小管的电话,求小管找老杨救我。
出来的那一天是6月1号儿童节。
走出拘留所的大门,看见金色的阳光温暖地照在被剃光的头顶真好!就在那一刻,突然特别思念远方的父母和儿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杨子江来接的我。
“师父。”打开车门,小管在驾驶位上挤出笑容。
我点点头,心里羞愧不已。
“啊,被宠爱的才会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子江选择着话题,“出来就好,出来比出不来好,休息一下吧!”
“嗯,大恩不言谢,给我来支烟吧。”
憋了几天烟,我一口气抽了三支,不知道怎样面对任海享?
到了小区,远远看到任海享。她明显瘦了,双手放在腿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唉!没人爱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没学会先爱自己就爱别人,还爱得死去活来。”子江打开车门,奥迪车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师父,成长最痛的一课是那个你从未设防的人,朝你开了最猛的一枪。”小管十分痛心。
“我们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决定吧!上帝不会亏待痴情的人,一般都往死里整。”他冷冰冰地看了一眼任海享。
“这人呐,一旦有了感情,人就怂了。纵然霸王似的你,到了心爱的人面前立马换上一身贱兮兮的温柔。哪怕被伤到透心,最终你仍会是那个哭着求他留下的人。师父,保重!”小管关切地说。
车很快开走了,我呆呆地望着那飞扬的尘土,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军,咱回家吧?!啊?”许久,任海享摇着我的胳膊,泪眼婆娑。
“回家?我还有家吗?我们分手吧!任海享。”我木然地抽回手。
“555,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打死我吧!”她猛地扑上来,紧紧地抱着我。“但求求你,别不要我啊!5555。”
“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继续住这儿,我会支付这个季度的租金,再借点钱给你当生活费!”我心里很窝火,语气粗暴。
“那你呢?”她抬起头,泪雨滂沱。
“接着漂泊吧,也许这就是我今生的宿命。小时候幻想自己能够拯救世界,现在却希望生活可以放过自己。”我有气无力了。
“求你了!”任海享凄厉地说“你要不管我,我就只有去死!”
“我带不动你了,你还是走吧。”我心寒蝉,头偏一边,“我真的很累,很累。”
“都是我不好,以后我都听你的,一定对你好,我发誓!我也可以做饭,洗衣服,我都承包,行吗?大军。别赶我走,555。”她可怜巴巴地讨好。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泪脸,想想她8岁就死了娘,后妈又生了个儿子,小小年纪就饱受生活磨难。我心无法再硬核,悲伤地抱紧了她。
“你说你都干了什么啊?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抱着她的头,“是,我没有钱,可是只要有钱,哪一次不是先紧着你花啊?!”
“没有,没有,你对我很好,很好了!”抽泣声再次响起“是我不好,鬼迷心窍,听信了坚国人的花言巧语。”
“你啊你!”我心疼道“你也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就算天上掉馅饼,咱普通人有几个能接着呢?”
“他说会对我好,会带我回坚国的,55。”她特懊悔。
我们相扶着上楼回到家里。一夜无话,只是半夜起来上厕所,才发现任海享把我抱得死死的。
人的悲伤,总是无法诉说,只有自己知道最真实的自己。我孤零零地站在阳台上仰望,漆黑的夜空是我最好的朋友,与我最亲密,陪伴在我身边,守护着我,看望着我。偶尔还有星星作伴。
“告诉那颗闪烁的星星,你最近好吗?我或许不好。”
几天后,我去工厂领回个人物品。看到黎明和眼镜等几个小朋友对我又怜又亲的表情,我一句话都没说。
想想人之将走,也没什么恩怨了,我主动将300多种产品的成本计算表和公式的u盘交给了水经理。她眼含泪水,想和我说点什么,但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经理室。
“假如今天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因为明天生活还会继续欺骗你——除非你长成参天大树!”厂长沉重的临别赠言。
看着夕阳下的工厂,想想这就是我来东海第一个工作过的地方,突然有一种不舍。但联想到他们的压榨管理,无穷无尽的加班,又觉得浑身轻松。
“东海,我不会放弃你的!”心里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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