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宿淮深吸了口气，可每一次呼吸都异常沉重，像是被巨石压住一般。</p>

萧明延招呼他坐下，又命人奉茶点，这才道：“说起这件事，朕倒是一窍不通，不过你确实可以和姜大人商议一下。”</p>

姜逢道：“宿大人精通这些，他自己决定就好，皇上，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着。”</p>

萧明延立刻紧张的看着她，伸手过去扶她，却被姜逢下意识给躲开了，宿淮握着茶盏的指尖微颤了下，眼神闪烁，如同茶水里的茶叶，既清冽又微妙。</p>

姜逢道：“没事，可能是吃的太油了，有点头晕，我回去歇歇就好，您和宿大人还有事谈，不用送我。采薇，走吧。”</p>

两人匆匆离去，萧明延也收回了目光，丝毫不掩饰笑意。</p>

看的出他对姜逢确实有几分情感，宿淮放下茶盏开始说正事，又提起了户部顾大人顾眠之事。</p>

这个顾眠和杨青柏之间关系匪浅，还有传言说是杨青柏给提拔上来的，生平没什么好说，做官做人尚可，唯有一点，特别贪。</p>

好比筹备祭天典礼，即便只需一万两，他也能做出三万两的账，且还头头是道，滴水不漏，大理寺查都查不出来破绽。</p>

敲定好正事，宿淮也匆匆告退，回忆起来方才的路线，猜测姜逢走这条路大约是朝凤仪殿去的。那是皇后的住处，他一个外臣不便去，可如果是去看风水，那自然无从诟病了。</p>

他一路小跑着去，远远就看到姜逢带着采薇一路走来。他立即整了整衣装，对着岸边的水照了照，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背着手站在石碑处，与姜逢二人刚好打了个照面。</p>

“宿大人，你这是.....”</p>

宿淮道：“这么巧，你不是要回朝华殿吗？难道迷路了？”</p>

姜逢道：“没错，就是迷路了，难道宿大人也迷路了？”</p>

宿淮道：“既然如此，我当个好人，送你回去。”</p>

姜逢道：“这不好吧，毕竟....”</p>

“毕竟什么？”宿淮的目光无意落到她的脖颈上，正要移开时，却瞥见她脖间那条绳子。他嘴角抿了抿，清了清嗓子：“好歹是同僚，你也未向我请辞，我依旧是你的上级，难道这要被人诟病？”</p>

姜逢摸了摸额头：“那倒不至于，那就麻烦宿大人带路。”</p>

宿淮笑了笑，走在前面带路，可越是靠近凤仪殿，那股土腥味就越发的重。</p>

这种恶臭夹杂着土腥的味道又格外的熟悉。</p>

之前在宫里除蛙和蚕灵的时候在福宁殿闻到过。</p>

那是送子观音底下的灵巢。</p>

可眼下凤仪殿怎么也散着一股子怪味了？</p>

姜逢皱了皱眉，昨日见皇后时便察觉不对，她已经猜到些什么，可终究不敢确定，眼下这么走一遭，倒更是坐实了。</p>

“真是疯子！”</p>

宿淮也看出来了，不自觉停下脚步：“你还记不记得皇后身边的那个医女？”</p>

“我记得，她是青衣楼的人，叫暮千雪，和方无声关系匪浅。”</p>

“不错，方无声如今失踪，可暮千雪还在，皇后突然有孕，其中和青衣楼没关联的话，我是不信的。”</p>

姜逢道：“不过皇上没让我查.....”</p>

宿淮笑道：“可你是镇妖司的人，难道你不管吗？”</p>

姜逢白他一眼：“怎么，宿大人还想使唤我？再过不久我就是丽妃了，你凭什么指使我？”</p>

宿淮脚步一顿，心口又是一阵紧，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p>

他已经没有勇气再问第二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姜逢需要，他定能义无反顾的去做。</p>

姜逢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过，不由自主的避开了宿淮那破碎的目光，转而望向一旁的石块。</p>

良久，宿淮才问：“姜逢，为什么你要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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