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红的鲜肉大喇喇的摆在眼前，他强忍住恶心，飞快别过头，不敢再看！</p>

而这时，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p>

女孩只是坐在锅炉旁面无表情的烧水。</p>

每当一锅水烧开，她就小心翼翼地倒入木盆中。</p>

清水进，血水出，她如此反复十来趟，随着一声婴儿啼哭，女孩才终于停止手里的活。</p>

整个房间被一股血腥味笼罩。</p>

于渊道：“这是生了？进去看看！”</p>

说着他就要往里钻，姜逢一把拉住他：“不用进去了，哭声没了。”</p>

还不等他多问，便见女孩抱着一个婴孩出来。</p>

那婴儿看上去沉甸甸的，大约有六七斤重，但只被一件破旧的衣服包裹着。她的小脸原本灰蒙蒙的，但渐渐地，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p>

于渊疑惑：“这怎么全身湿漉漉的，好像掉水里似的，就算刚生出来也不至于吧？”</p>

宿淮皱着眉，仔细观察着婴儿：“这么健壮，按理说不该是个死胎，除非是人为。”</p>

“人为？”</p>

于渊还在咀嚼这话的意思，便见姜逢面无表情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进去看看。</p>

妇人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床铺上满是血水。</p>

她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想要看一眼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p>

于是她望向一旁正在洗手的馄饨摊老板，声音虚弱地问：“夫君，这次……是儿子吗？”</p>

男人却满脸不耐烦，用帕子擦了擦脸，骂道：“屁的儿子！你这肚子真是白长了，老子前后花了三十两银子，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还不如拿这钱去娶个妾室，早就抱上儿子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p>

妇人听了这话，心如死灰，重重地倒在了床上。</p>

她为了保胎吃了不少药，还喝了道士给的符水，银子就这么哗啦啦的没了。本以为这次无论如何都该是儿子，可是没想到又是一个女儿！</p>

男人起身走出门去，看到大女儿正抱着襁褓里的婴孩，气就不打一处来，怒火升腾！</p>

花了那么多银子，结果屁都不是，什么女娃能这么值钱？</p>

他神情十分冷漠：“把这赔钱货给我！”</p>

大女儿害怕地后退半步，小声道：“爹，妹妹已经死了，我会去把她葬了的，不会麻烦你。”</p>

其实抱着妹妹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还有微弱的呼吸声，打算抱出去送人，也总好过被爹给溺死好。</p>

男人冷哼道：“花了老子这么多钱，却这么不争气！死了就死了，总得回点本吧！给我！”</p>

“回本？”大女儿心下一沉，惊惶的看着父亲：“爹，你想把妹妹怎么样？”</p>

“懒得跟你废话，狗东西！”他一把夺过死婴。</p>

却发现婴儿的心脏还在跳动，没死透，这让他更加烦躁。</p>

对于活物，他实在下不去手。</p>

死了就好办了。</p>

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院子里的水缸，于是毫不犹豫地提起婴儿的脚，倒吊着就往水缸里塞。</p>

婴儿被水呛得大哭起来，声音嘶哑而凄厉，伴随着咕噜声，在缸子里冒泡。</p>

目睹这一幕，大女儿被吓得魂飞魄散，等她反应过来时，便立即冲上前去试图阻止父亲。</p>

“爹，求你放过妹妹吧！”她哭喊着。</p>

哪料她却被自己父亲一脚踹开！</p>

大女儿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没能站稳，一头撞在了身后的石磨上。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阵灼热，伸手一摸，满手都是湿漉漉的血迹。</p>

好痛.....</p>

她双眼一黑，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地上。</p>

身体温度逐渐流失，变得冰冷，就连眼前的景象也越发模糊，可她嘴里仍还念叨着‘妹妹’两个字。</p>

男人对这些却毫无察觉，他浑浊的眼白布满了红血丝，这一刻，他就像疯子！铁了心要把这个花了自己三十两银子的赔钱货给溺死，活活溺死！</p>

“简直疯了！”</p>

于渊怒喝一声，抄起一根木棍就要狠狠敲过去！</p>

可就在他即将动手的那一刻，却看到那个男人突然怔怔地站在原地，鲜血从他的腹部缓缓流出。</p>

男人愣住，疑惑的低下了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把穿透了自己腹部的菜刀。</p>

“你已经杀了大妹，不要再伤害小妹了！”女人恍恍惚惚的，握住菜刀的手不住颤抖。</p>

她刚从屋里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女儿死了。都是做母亲的，她无法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死去。</p>

所以才想也不想，拿起菜刀就冲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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