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你死了,整个罂夜怎么办?”罂竹大哭着怒吼,她虽然也很担心罂蓝,可她更担心自己的哥哥,她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她活着,我才不算输。”夜芜卿凝视着依旧沉睡的罂蓝,眼底闪烁着碎碎的星光。
罂竹不懂也听不明白,可她却知道,一颗心认定一个人,哪怕为她而死都是幸福的。
亦如夜芜卿的母亲,一个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女人。
“别让她知道这些,她不需要这些来羁绊。”夜芜卿虚弱的声音,带了丝恳求。
也是他,唯一一次向旁人低头。
为一人疯狂,为一人付出,为一人执念。
他不需要罂蓝记住这些,唯一奢望她能够依旧护在他左右,哪怕她一生无情,永远不会爱上他,可只要他转身,她就在身后。
罂竹不忍的转身跑掉,她眺望着天边孤冷的圆月,心微微有些发疼。
原来一直以嗜血、倨傲、冰冷示人的夜芜卿,心中最简单的渴望,便是那抹温情。
可出生在罂夜,最奢侈的也是温情,他们的温情只能深藏在心底最深处,亦是保护最牵挂之人最稳妥的方式。
牢房内,罂竹低垂着双眼,柔和的月光从狭小的牢窗内折射进来打在她微湿的卷翘睫毛上。
蓝汐颜斜倚着墙站着,低垂的双眼令人读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青商叛乱,她替夜芜卿喝下毒酒后陷入了长达月余的沉睡。
醒来后,又被夜芜卿以违逆为由扣押在房内关了足足三个月。
夜芜卿了解她的能力,也料到她若出来,迟早被发现端倪。
“疼吗?”罂竹听到声音惊诧地抬头看向蓝汐颜,她这是在关心夜芜卿吗?
“你…”罂竹以为,罂蓝恨极了夜芜卿。
“他疼吗?”蓝汐颜抬眼,再次开口。
“整整七天七夜,一次又一次他在疼痛中睡去,又在疼痛中醒来。”一个人若没有强大的执念,有几人能够熬过那致命的折磨。
“他饮血,是因为我的血是他的解药对吗?”怪不得,自那时起夜芜卿会大量需求她的血液,偶尔也会狂躁的直接咬破她脖颈间的血管,吸血鬼般汲取着她的鲜血。
“你的血质很特殊,他的身体养成了解药却没办法根除体内的毒素,你是唯一将罂魄之毒完全净化的人。”夜芜卿不让她说这些,若被知道了怕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蓝汐颜沉默了好一会儿都不再开口说话。
“罂蓝…他…他不让我说,你别…别让他知道。”罂竹心虚的开口,小手拉了拉蓝汐颜的衣角祈求着,她会被活剥的。
蓝汐颜低头看着她并未说话,余光瞥见一点极浅的红光,蹙眉望去。
针式监控器,极浅的红点被藏匿在墙角,牢房内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已被凌亦宸知晓。
蓝汐颜紧盯着那点红光,像是与监控器另一边的凌亦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