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望着裴江曲的方向——</p>

准确来说，他在看着裴江曲身后。</p>

纪清昼与裴江曲，却无法看出那里有什么。</p>

淼淼却泪流满面地说道：“我全都想起来了。”</p>

什么？</p>

纪清昼刚要问，眼前忽然一花。</p>

黑色触手缠上淼淼的腰，就要把他拽走。</p>

纪清昼目光一凛，剑光闪过——</p>

一剑斩不断，那就千千万万剑！</p>

这瞬间，千万剑落下，每一剑都落在同一处。</p>

“嗤！”</p>

缠在淼淼腰上的触手被纪清昼斩落。</p>

裴江曲发出不满的咂舌声，她紧握手中龙角，能感觉到龙角中传来的，对淼淼的亲昵。</p>

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淼淼的眼神充满炽热：“明明你身边就有一条真龙，竟没有好好利用他，真是浪费！你不知珍惜，就将他给我！”</p>

裴江曲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噬灵吞血阵的威压都朝淼淼涌去！</p>

纪清昼一把将淼淼扯到自己身后，低喝：“还不快走！”</p>

她反手抓住淼淼手中传送符，想要将其撕开。</p>

“我不能走。”</p>

淼淼的手，却在此刻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挡住了她的动作。</p>

比起先前总带着懵懂天真的语调，淼淼此刻的声音平稳成熟，似淌过千年万年的时光洪流，历经岁月沧桑，最终停留在此刻。</p>

他轻声说：“清昼，我不能走。”</p>

淼淼话落，在裴江曲指挥下，掀起魔气狂潮的噬灵吞血阵，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p>

无数朝着淼淼汹涌而来的黑色雾气，都停滞在空气中，止步不前。</p>

裴江曲瞳孔一缩：“化神期？！不……不对！”</p>

如果是化神期的真龙，早就能打碎她的噬灵吞血阵！</p>

为什么不动手？</p>

是没有能力，还是做不到？</p>

抑或……</p>

两者皆是？</p>

裴江曲盯着淼淼，感受着手中龙角的震动，脑海中各种繁杂信息交汇，她忽然想起一个格外关键的细节——</p>

在进入天命战场后，她带着魔族军队一路奔向龙墓，目标明确。</p>

她的军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p>

可偏偏，没有。</p>

——气运化形之物，没有。</p>

她一个都没有遇见！</p>

最初，裴江曲以为，是天道放弃了魔族。</p>

可现在……</p>

裴江曲死死盯着纪清昼身后的淼淼，声音不自觉尖锐：“你不是真龙！你——”</p>

“轰！”</p>

可她话没说出口，迎头一道夹杂战场硝烟气息的剑风扫来！</p>

那是千万剑引动的狂风巨浪。</p>

纪清昼手中本平平无奇的别离剑，在此刻迸发耀眼光华，龙吟声直上九霄！</p>

裴江曲猝不及防，被纪清昼全力一剑击中，连退数千步！</p>

纪清昼转身，抓住淼淼的衣襟，声音沉了下来：“出去！”</p>

淼淼看着她，忽然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p>

纪清昼面无表情：“我叫你出去。”</p>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p>

淼淼握住纪清昼的手，笑容中透着悲伤：“我是气运化形之物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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