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爷，我怕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p>

“什么意思？”</p>

英气姣好的面容上，细眉紧拧，言语之间，沈婉的神色透着几分心虚。</p>

虞笙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作为曾经的尚书千金，圣上宠妃的妹妹，她向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p>

“你当我虞笙笙是傻子不成？”</p>

“我父亲好歹也是吏部尚书，都说龙王爷的儿子能浮水，朝廷里明争暗斗，用的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多着去了。”</p>

“我虞笙笙虽不精于算计，可自小耳濡目染，你和五殿下的那点腌臜手段，真当我虞笙笙看不出来？”</p>

虞笙笙讥笑反问：“这出戏，难道不是婉爷与五殿下一起合谋的吗？”</p>

沈婉眸光微颤，脊背笔挺地立在原地，凝视着虞笙笙沉默不语。</p>

虞笙笙继续拆穿道：“床上的落红，怕是你家小翠割手臂滴上去的吧？慕北身上的衣服，怕是五殿下亲手给脱的吧。”</p>

平时清婉沉静的娇弱少女，此时却像是可以看透人心的精怪。</p>

她歪着头，目光鄙夷地看着沈婉，语气轻缓悠长，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p>

“婉爷这个称呼，你一点都配不上。”</p>

沈婉眼眶湿红，登时眼角就流下一滴泪来。</p>

她苦笑道：“对，你说的都对。虞笙笙，你怕是没有尝过爱而不得的滋味吧？”</p>

“我喜欢慕大哥，我一直追随在他的身后，可是他从来不肯回头看我一眼。”</p>

沈婉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滴在红色长裙上，洇湿了一圈又一圈。</p>

她继续哭诉道：“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慕大哥这样让我心动的人。我曾放下尊严，求他娶我为妻，甚至许诺愿意接受你的存在，可是他还是不愿意要我。”</p>

“我沈婉策马奔腾、潇洒恣意地活了十几年，头次这么憋屈、这么狼狈。”</p>

“虞笙笙，你是被爱的那个，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痛苦。”</p>

“我承认，我沈婉这次很卑鄙，可我不后悔，我能给慕大哥他需要的一切，我能帮助他与五殿下成就大业，而你虞笙笙，不能。”</p>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沈婉都不计较让你当个无名的妾室，笙笙姑娘又何必这般计较、哭闹。”</p>

虞笙笙眸底掠过些许的波澜。</p>

涌到的嘴边的责骂生生咽了回去，转而轻笑道：“好，婉爷为爱如此作践自己，真是伟大，让我虞笙笙叹服不已。”</p>

“婉爷能接受男人三妻四妾，那是你的事，我不能！”</p>

“你明知我与慕北对彼此的情谊，却使出这种龌龊手段来……希望我虞笙笙今日所受，他日婉爷也能尝尝是何等滋味。”</p>

话落，虞笙笙重重摔上了房门。</p>

*</p>

晌午过后。</p>

慕北从练兵场回来后，双手负在身后，立在虞笙笙的门外，直到落日余晖将他的身影拖得长长的，最后又隐入黑夜。</p>

虞笙笙这一整日，滴水未沾，躺在床上，连烛灯也都没点。</p>

慕北终是忍不住敲响了房门。</p>

“笙笙，开门好吗？”</p>

房门从内紧锁着，见虞笙笙始终不肯开门见他，忍了一天的慕北，终于失去了耐性。</p>

他一脚猛踢，直接破门而入，冲到虞笙笙的床前，不顾她拳打脚踢奋力抵抗，硬是拦腰将人抱起，来到了自己的屋里。</p>

“放开我。”</p>

虞笙笙挣扎大叫，“不许碰我。”</p>

慕北将人压在床上，将虞笙笙的双手反剪在床上，骑坐在她的双腿之上，压制着她的反抗。</p>

虞笙笙这个样子，着实让慕北乱了分寸，情急之下便说了些狠话。</p>

“虞笙笙，你忘了你什么身份是吗，你要替你父亲还债，欠我慕家几条命，你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