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p>

向来如男子般直爽的沈婉，竟也忸怩起来。</p>

她低着泛红的脸颊，嗫喏道：“家父与家母同我提起了亲事，问我是否愿意嫁给慕大哥。”</p>

慕北低头盘着拇指上的扳指，唇线紧抿，神情平淡，似乎在等沈婉接下来的话。</p>

“慕大哥，我沈婉从未心悦过谁，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人。我自知慕大哥对笙笙姑娘用情至深，可我沈婉不介意，只要天天能看到你，就很满足了。”</p>

沈婉上前一步，抱住了慕北的腰身，头贴在那结实的胸怀前，仔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p>

“慕大哥，我愿意嫁给你。”</p>

“我们成亲后，你也可以留虞笙笙在府上，我愿意与她一同陪着你。”</p>

“更何况，只要你娶了我，我沈家军也会效忠五殿下，成为你们强有力的后盾。”</p>

慕北将沈婉推开，甚是嫌弃地掸了掸衣衫，如同沾染了尘土一般。</p>

他冷声道：“对不起，我慕北向来不喜身上沾染女人气，虞笙笙除外。”</p>

沈婉望着慕北，眼尾泛红，眸子也浸了水汽。</p>

她不解道：“可是虞笙笙是你的仇家啊，慕大哥，你要娶个仇人的女儿过门吗？”</p>

慕北攸地掀起眼皮，恹恹地看着沈婉，“这与你何关？”</p>

最后一点耐性用尽，慕北转身，临进屋门前，他微微侧头。</p>

“沈婉，你是个聪明人，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心力。”</p>

房门无情地关上，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沈婉抿着唇，还是不争气地为男人流下了泪。</p>

慕北回到虞笙笙的房间。</p>

床上的少女睡得甚是踏实，似乎完全不知今日她说了怎样的话。</p>

慕北心思烦乱。</p>

把虞笙笙留在身边，他只会越陷越深，成为慕家的不孝子。</p>

可把她送走，就如同剜他的心，割他的肉一样，痛彻心扉。</p>

世间安得两全法......</p>

慕北百思而不得正解。</p>

取下手中的玉扳指，将其贴在虞笙笙的脸上，轻柔地滚动着，顺着她的眉眼、脸颊、鼻子，最后是那两瓣温软。</p>

他想让黑玉能多多地吸收她的气息，然后日日地戴在手上，就如同她在身边一样。</p>

朦胧间，一种冰凉的触感落在脸上，好像是什么虫子一样，爬来爬去。</p>

虞笙笙缓缓睁开一只眼，借着屋内的烛火打量。</p>

她眸底醉意仍盛，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便看到有两个......</p>

不是。</p>

是三个......</p>

也不是。</p>

是一个。</p>

一个慕北坐在她的床边，正用什么东西蹭她的脸。</p>

虞笙笙晕乎乎的，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靠着仅存的一丝清明，她捂着嘴，想要往屋外冲去。</p>

结果，床都没能下去，就因被子给绊了一下，重重地摔进了慕北的怀里，连带着今日吃的那些下酒菜和半坛子酒，也都吐在了慕北的怀里。</p>

“虞，笙，笙！”</p>

慕北脸色登时黑了八度，一如那电闪雷鸣的暴雨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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