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度瑞拉脱下了自己的公主裙以后,她会在想些什么呢?
一片黑暗。
啊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黑暗呢?
伸手不见自己的五指,动起来像是在空荡荡的世间穿行,这世界上除了她以外就不再剩下第二个人。
为什么会那么黑?
为什么她能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有的人在狂热地祈求,有的人在愤怒地咒骂,还有的人发出了难以理解的呜咽,
它们说,这是人类的【哭泣】,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她无意识地走了好远好远,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就算是【距离】也不能幸免。
这时,她的眼前却忽然多了一个微弱的光点,虽然它的光芒微弱的快要熄灭,但在这片茫茫的黑暗中却显得是那样的耀眼······
忍不住,
想要再靠近一点······
-
“铃铃铃铃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像是一根尖锐的针,贯穿了所有贪恋在梦乡中的人的大脑。渡边寺早也被这闹铃吵醒,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尽的戾气。
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梦啊。她感受着心头未消的残留情绪,恍惚地想着。
渡边寺早看向四周,周围是熟悉的布局,但总觉得看什么都很陌生。
陌生?但这是她住了两个月的房间啊。
是梦的原因吗?
在渡边寺早试图回忆起梦的内容的时候,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好不爽啊!!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感觉很不开心!!!渡边寺早一头扎进被子里,任由柔软的羽绒被包裹住自己多余的情绪。
每天,几乎是每天!她都会经历着相同的事情——
每晚都会做让人心烦的梦,但是第二天偏偏什么也想不起来,就算看医生也没办法好好地对医生说明白自己的情况。模棱两可的形容根本不可能拿到有效的药物来治疗。
这种毛病似乎从很早以前就有了,最少在渡边寺早还念国中的时候,同寝室的朋友就已经知道了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这回事。
但只有渡边寺早自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起床气,而是【噩梦后遗症】罢了。
渡边寺早猛地甩了甩脑袋,像是要把烦恼全部甩走似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继续磨蹭下去了,她可不想给同事或者上司留下一个喜欢迟到的懒惰印象。
要知道,给人留下好印象可能需要长年累月的刻意去维持,但破坏掉这个印象却仅仅需要一次就好。
渡边寺早想到了社长室里那位优秀的准恋爱对象,心情指数也不由得高昂了许多,刚才还笼罩在身边的烦闷情绪一扫而空。
等着吧,她迟早会离开这间出租屋,住进梦寐以求的豪华住宅中去的!
到时候在那样优秀的环境中入睡,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舒畅一些呢?
明明昨天还在宴会上和可靠的社长先生共享了秘密,今天渡边寺早却感觉自己像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只能安安分分地抱着文件站在原地,等着社长结束他的视频会议。
就连体贴地送上他喜欢口味的咖啡也只会得到一句不远不近的“多谢”。
像是结束了必要应酬以后的礼貌相对,也像是被刻意保持了基本的社交距离。
就连那短暂的亲近都像是她做过的一场梦一样······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渡边寺早又一次感受到了这位恋爱对象的难搞之处。
先前的努力方向果然还是出了些问题,既然从工作上面入手行不通的话······要不要冒险更近一步,从更加私人的方向努力一把呢?
渡边寺早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眼睛却越来越亮。不论她怎么盘算,都觉得这会是一条风险不小、但是回报说不定出乎寻常的高的路线。
那就把【深入了解“泽田纲吉”这个人的全部】作为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好了!
渡边寺早敲定了自己的目标,接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来完成它。
e······该去向谁了解一下比较好呢?
鉴于渡边寺早把昨天宴会上的判断失误归咎到了“和泽田先生不够亲密,所以没办法了解他私下的一面”上面去,那么选择一个和泽田纲吉认识的够久、关系足够接近的人来问问看不就好了吗?
但这是一家新公司,真的会有满足这样条件的人在吗?渡边寺早努力回忆着秘书们在和她八卦的时候透露的消息,试图其中捞到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等等、这种人好像确实是存在的,而他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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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先生,打扰了。”
渡边寺早礼貌地敲了敲总秘的办公室门,在得到允许以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在蛤蜊公司,兴许是社长为人大方的原因,多数的部门经理以及领导级别的人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包括这位统帅着公司内大大小小一共五位秘书的总秘、狱寺隼人先生也不例外。
这好像还是渡边寺早第一次主动来找他,也是第一次进到狱寺总秘的这间办公室里面来。
和渡边寺早预想中不一样的是,对方办公室的内部并没有她猜测的[凶恶不良必备的道具之12345],桌面上就连熄灭香烟要用到的烟灰缸都没有一件。
竟然是不抽烟的类型吗?渡边寺早惊讶地在心中做出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