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扫了眼周围，看出是在大秦咸阳宫。

他俯首矮身，单膝跪地，道：“臣白起叩见陛下！谢陛下救命之恩。”

白起跪伏觐见，行的是君臣大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臣遇危险，部众半数折损，当时只来得及召集距离落魂殿较近的部众回归，遁入地下，其余部众被一股气机抹杀，点滴不存。”

白起汇报当时的情况：“奢工或许也已经探查到臣的存在，但并未急于动手，直到陛下来援。”

赵淮中：“上将军能再战否？”

白起道：“臣毫发无伤，愿为陛下效死1

这是他两世以来，第二次对人宣誓尽忠，也将是最后一次。

“朕着令上将军即刻去葫芦界，掌阴间部众。朕会再抽调阴兵百万，秦俑百万，半月内陆续进入葫芦界，统一归上将军统领，全力攻伐葫芦界。”

“诺1

白起领命起身，看了看妖后，又道：

“臣在那大巫腹中的妖界内隐藏时，还曾感应到一股神念气息，和臣有过短暂联系。

对方是不朽层次的力量，同样是被奢工吞入体内。”

赵淮中略惊讶。

“那道神念自述当年亦为三界之人，跳出三界时，被钧空抹杀了肉身，拘禁神魂。他与臣联系，是想结盟，共同抗拒奢工的炼化。”白起一五一十道。

赵淮中露出思索的表情。

不久之后，妖后，白起相继告辞。

妖后将就此撤出葫芦界，开始整合恢复妖界，此前辖制阴间部众的权柄由白起接任。

两者离开后，赵淮中便回到了武英殿。

夜色正浓，雨过后星辉漫空，树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葫芦界。

“道祖，人皇如今力量增长，已到了必需压制他的地步，即便一时杀不得人皇，也要将他身畔的羽翼都剪除掉，打压三界人族的气数。”

仍是界外虚空，蓐收面带愤怒，对着虚空说话：

“人皇连杀天吴，幽冥，阴翕等大巫，所以才敢如此猖狂，自觉无敌。

道祖只有剪除其羽翼，对他进行镇压，才能让他畏惧！对道祖重塑三界的计划亦有好处。”

虚空响起钧空不置可否的声音，道：“你想怎么做？”

“吾想请命道祖，斩杀三界内的不朽。尤其是人皇身边那几个人族不朽。”

奢工在一旁轻笑道：“你想斩杀今日与你交手，人族修儒道的孔子。”

蓐收轻哼了一声：“没错。”

又道：“盘古纪不日就要停定，到时人皇必去探查盘古纪，与道祖有一番争执。我则和奢工联手，奇袭三界，击杀三界内的不朽，削弱人族气数。”

钧空沉默片刻，遂道：“明日我新晋分化的两尊道身，会去与你汇合。”

蓐收大喜，钧空的意思显然是同意了他的建议：“若有道祖支持，我有把握杀尽三界内的一应不朽，就先拿孔子和强良，妖后下手1

————

一夜无事，第二日中午，赵淮中来到花草居。

清晨的时候又下了场小雨，到上午才放晴。

他过来时，女侍竹兮正从院子里的花草叶片上，采集新落的雨水。

穆大家活得雅致，看雨，观雪，以花露为食，研究农耕草木，从赵淮中认识她的时候就如此。

眼下则是在采摘新雨用来煮茶。

竹兮采摘雨水，穆大家则坐在回廊下，和抱着药杵的胖兔子一起捣药。

人皇家的女人们都爱光脚，穆大家也不例外，秀足不着罗袜的趿拉在一双白面绣蓝色云纹的鞋履里，从裙裾下探出，足背玲珑剔透，雪白如玉，竟有些耀眼。

她好像颇为无聊，看见赵淮中顿时笑了笑，清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从座位上起身来迎，步履款款，前后摇曳生姿，丰硕高跷，有些位置圆润得像满弦的月亮。

赵淮中抽空过来看看，只待了两刻钟，便回宫进入宗庙石殿。

他再次对古祭台献祭，献祭器物却是有些特殊，是自己的血。

这也是一种布置，如果有必要，献祭到仙台内的血，可能会成为一种后手。

奇怪的是当他献祭了自己的血，仙台的回馈也是和他紧密相关的东西。

仙台之上无数咒文交错，推送降下了一幕幕闪烁即逝，浮光掠影般的画面。

赵淮中瞩目而视，那画面里似乎是不久以后将发生的某些变化，关乎他和钧空，还有三界众生。

赵淮中看后，脸色莫名凝重……

时间匆匆，多日转瞬。

白起归来，携阴兵再入葫芦界，双方剑拔弩张，大战将至！

而在天外的盘古纪，正变得越来越慢，最终在距离三界万里之遥的时空中，缓缓停定。

就在其停定的一刻，界内喷涌出无量混沌，膨胀鼓动，彷如呼吸。

三日后，所有的混沌又回缩进入盘古纪。

界内的混沌更为厚重，但之前逼人的压力正在减弱。

“盘古纪停稳，造化以上便能够进入。”

老子和通天的身影，双双出现在盘古纪外。

来了……赵淮中心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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