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敌是大忌。”隐沉声道“不要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我的母亲吗?”美杜莎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是个失败的无能者罢了。”
“对了老师。”说到这里,美杜莎表情一紧,肃声询问道“那么届时老师这边,有何安排?要移驾方舟之地吗?”
“这不是你需要担忧的问题,你的规划中不需要考虑与我相关的事情。”隐直白的推拒了弟子的关切,不待美杜莎再开口便吩咐道“好了,忙你的去吧,这里没有需要你的地方了。”
“弟子告退。”美杜莎掩藏好脸上神色的变化,起身行了个屈膝礼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离垢王座房间的大门,在蛇姬的身后缓缓关闭。此刻背对着门扉的蛇姬笑容满面,瞳孔深出,渗出了几分疯狂嗜血的光芒。
“不要轻敌吗?老师,我一直谨记着您的教诲呢。我从没有轻视过,任何一个..”
“敌人!”
…
尽管接受了三号研究院提供的特殊治疗,年轻的女龙牧脚步依然透着虚浮。正如张昌旭所判断的那样,对于遭受了致命伤的上官善水来说,仅仅休息这一个月完全不足以恢复她的精力。但是当前的局势实在容不得继续拖延下去了,在她窝在医院的这短时间中,两边的的进程都在飞速推进着。
因为那晚行动中琐罗亚斯德教派的异人阴意外落入了对灾部手中,导致原本僵持不下的局势转瞬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上官善水并不确定,对灾部这边没有选择压下俘虏存在的消息徐徐图之,而选择立刻着手进行大规模行动是否是因为忌惮内鬼的存在。至少现在的形势发展,绝对和降临派以及对灾部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了。
而这其中唯一一个可能乐得见到这个情况的人,恐怕就是普罗米修斯了。这也是迄今为她都没有看透的男人,即便彼此算得上某种程度的合作关系,但在年轻的女龙牧看来此人的所作所为背后隐藏的秘密实在太多。
与张昌旭和牺牲的李墨一样,上官善水的同样背负着来自剑阁高层的秘密任务。只是相比之下,她在这其中还隐藏有属于自己的企图。不管是当初在剑阁总部的训练基地接触伤流年,还是之后在各种努力下来到S市供职。她从未忘记那个埋藏在内心深出多年的目标,为此她甚至出卖了自己的一切,不管是生命还是感情。
与S市的琐罗亚斯德教派大战在即,忙于统筹安排的上官鸿并没有空出时间,来亲自接自己的女儿出院。当然就算他在百忙之中挤出这个时间,也绝对会被女儿全力拒绝。从当年上官鸿极力劝阻女儿担任伤流年龙牧之时开始,父女俩之间的关系就持续的停留在冰点。而在前几天的争吵中,父女之间的裂痕又再次的加深了。
来到了自己独居的别墅后,上官善水谢绝了陪同出院交接的部员送自己进屋的提议。从后者手中接过仅装有几件换洗衣物的行李,独自踏进了久别的家门。由于她平日里就经常不在家中,是以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内,负责清洁打扫的钟点工仍旧保持了正常清理频率。推开门之后扑面而来的空气,并没有淤积过久的陈腐,反而飘散着空气清新剂的馥郁清香。
随手将提在身侧的行李丢在地上,此刻上官善水只想先去浴室洗去满身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在自己久违的松软床铺上好好休息一下。本拟在今天下午就去见见将要负责的新异人,但对方并没有回应自己的通讯请求。最后她也只能暗自抱怨,拥有独立行动权限的异人太难麻烦了。
甩掉鞋子的女龙牧昏昏沉沉的向楼上走去,不经意间向沙发瞥去一眼,登时呆立当场。尽管满天弥漫的乌云让这个下午阴暗如夜,但透过黯淡的天光,仍能清晰地看到有个欣长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安坐在沙发之上。
那修剪的利落而又干净的黑色短发,被暗青色紧身衣紧紧包裹住的宽阔而结实的肩膀。这绝对不是她雇佣的那位年逾四十的女性清洁人员背影,不如说这个背影是属于一个她更加熟悉,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刻骨铭心之人的背影。
“谁!”上官善水低声喝道,她很清楚自己进门的声音早已被前者听到了,这时再想隐匿行踪毫无意义。
“你回来啦。”沙发上的背影缓缓转过来温声开口,露出了张令上官善水无比熟悉的面庞。
“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