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号澄空(xiong)口破了一个大洞,流了很多血,是被一枚铁条贯穿的,而且是从背部贯穿的
…”
放下(ri)记,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除却马上就要发生的事,实际上织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具体观测到什么样的未来。因此即便是二月份写下的未来(ri)记,其中的内容也有可能是三月份,四月份,甚至明年才会发生的事。
可是随着(ri)期向三月二十号(bi)近,她再也没法预测到三月二十号之后发生的事(qing)。起初她并没有十分在意这件事(qing),可自二月份之后她便发现,一切观测都停留在了二十号之前。尤其是三月十九号的观测,全篇都是二十号会发生的事,而其内容则全部是各种各样的死亡。
这种(qing)况让她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已经没有二十号之后的未来了。更令她不安的是,截止到三月二十号早上为止,她观测到的未来中,包含了异人自治会全体管理层的死亡。
在对于自己未来的观测中,织仍旧没有找到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她一度以为她所预见的一切是因为异人自治会的内讧导致的。因此她死死的隐瞒着自己观测到的未来,以免被严炎锦云等人占得先机。
既然已经没有未来了,那么不妨豁出一切去做最后一次拼搏。
但是这个想法,在看见任源的那一刹那彻底破灭了。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迟迟无法看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缔造这一惨剧的元凶,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揣测的存在。
有生以来第一次,织在自己最赖以自豪的未来视上,遇到了不可观测的黑洞。她的一切自信都来自于堪破未来的从容,而任源的出现再次将她打入尘埃。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再一次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不同的是,这次她再也没有对抗命运的勇气了。因为任源带给她的恐惧,超越了命运本(shēn)。织很清楚,自己的命运之轮就将停止在三月二十号的上午。她不是没有想过挣扎和抵抗,可观测到的未来皆是一片虚无。
因为未来视的力量,她再也感受不到意外与惊喜,一切都像剧本中的那样按部就班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在那一天之前,她的人生是一部他人写就的剧本,她只能被迫表演。在那一天之后,一切仍旧是场闹剧,她还是其中的演员。
冥冥之中,织未曾有一天切实的掌握过自己的命运。她渐渐丢掉了自己的(qing)感,既然一切都已注定,那么喜怒哀乐又有什么分别呢?
然而这一天,当伴随着任源那句“我改主意了。”说出口,久违的(qing)感再次回到了她的(shēn)上。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世界的齿轮再一次的转动了,当先掠过心头的是无边的绝望和恐惧,继而跟随来的的重生的希望和惊讶,最后溢满(xiong)膛的是活下来的兴奋与喜悦。
任源让她意识到了,这部被不断剧透的人生剧本,也有可能翻看新的篇章,她再一次被激起了对生命的渴望。
终于翻到了一个新的空白页,织从书桌上抽出一只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的写着。自走出会馆三楼那间人间地狱之后,她的未来视再次运转起来。不过这次不同了,就在今天,她再次看到了命运被改写的可能。
五年前的那天,她为改写自己的命运而奋起反击,可当她打破屏障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更大的穹庐笼罩在自己的头上。而当见到任源轻易打破这份所谓的命运时,她再次寻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
工整漂亮的字迹很快铺满了整页笔记本,织放下钢笔,凝视着今(ri)的未来(ri)记。命运之轮不再停留于三月二十号,而是继续向未来滚滚转去。然而在此刻织的眼中,这些观测结果再也没有以往的那份,不可抗拒的神圣力量,抗争的火苗在她眼神深处悄然升起
…
“我真的受够了,真的。”穿着华丽的(chun)装女子斜倚窗口,语气中充满了不耐,正对自己(shēn)后侍立的女仆抱怨“我们来这里几天了?”
“三天了夫人。”女仆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一主一仆正是孟伟的妻子孙果儿,和女仆小安。之前孟伟借口让她好好调理(shēn)体,让小安带着孙果儿进山,住到了他的山间别墅中。一晃眼,已经三天过去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商场,没有健(shēn)房,也没有陶艺俱乐部!天啊,我要憋死在这里了。”孙果儿气鼓鼓的说道,当然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孟伟把她丢在这里之后就不管她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生病了孟伟难得担心自己一次,竟然想着送自己来山中疗养。终于能趁此机会和丈夫好好亲密一番,怎料不管是送别,还是来到之后,孟伟都没有和自己见一面的打算。莫说见一面,连个电话也没有接到过。
“夫人您若是觉得无聊,小安去给您采购一(tào)陶艺设备可好?”
“谁要那玩意。”孙果儿心烦意乱的说道“我要回去,我不要天天闷在这山里了。”
“可是夫人,您(shēn)体还没好,还是先不要回去的比较好。”小安娴熟的应付着烦躁的孙果儿,脸上堆着职业化的亲和笑容“医生说您这次高烧,有可能是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还是在这里好好疗养一阵,等调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在这里比较好?我可没这么觉得。”孙果儿嘟起小巧的嘴巴,生气的说道“我来这里住的这三天,感觉一天比一天差。还没有在家里走的时候感觉轻松呢。”
“小安,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老爷。”孙果儿突然转(shēn)靠近小安,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觉得就是因为孟浮笙那个(jiàn)…那个孩子。她一回来我就病了,自打她半夜翘家跑了,我病就好了。我看啊,早点把她撵出家门比上哪疗养都强!”
“夫人,您这只是心理作用。”小安劝慰道“您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几天,(shēn)体就会彻底好起来的。”
“诶,小安你说,老爷他为什么要对那个野丫头那么上心。她除了惹老爷生气还会做什么!”孙果儿知道有些话不能多说,嘟嘟囔囔的倚回了窗边,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树浪,惆怅的说道
“你若真的在意我,倒是来看我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