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杜清影不只一次问过她爹,但每次都被严词厉色的训斥,告诉她不要好奇这件事。</p>
可越是这样,杜清影就越是好奇,越想探求真相。</p>
“我也不知道。”纪楠舒摇头。</p>
对于这件事,她也疑惑了很多年,但一直没有答案。</p>
她也去问过她爹娘,一向和颜悦色的爹娘刹时间疾言厉色,告诫她永远不要再提这件事。</p>
顾云浮母妃的死,就是一个禁忌,人人谈之色变闭口不言,成了一个迷。</p>
“那他知道吗?”杜清影想到了顾云浮,他母妃自尽时他也在屋内,或许知道些什么。</p>
纪楠舒再次摇头:“小浮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也一直在偷偷的查。但时隔多年,根本无从查起。”</p>
顾云浮母妃的死,是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心魔,他比她们更想知道真相。</p>
顾云浮甚至去逼问过他父王,但平宁王的反应也是声色俱厉,不曾透露一个字。</p>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杜清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事逼的顾云浮母妃自尽,又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谈之色变。</p>
纪楠舒拧眉:“或许平宁王妃知道。”</p>
当年知道真相的本就没几个人,又过去了十三年,除了平宁王和纪楠舒的父母,恐怕也就只有平宁王妃知道了。</p>
“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杜清影对平宁王妃不抱什么希望。</p>
“直接问她当然不会说,我们得想个办法。”纪楠舒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平宁王妃说出当年的事。</p>
杜清影虽然好奇,但也明白此事必定兹事体大,所以她不想多事甚至坏事。</p>
“很晚了,纪姑娘还不困吗?”杜清影再次逐客。</p>
纪楠舒闻言抬手打了个哈欠:“是有些困了,熄灯睡觉吧。”</p>
杜清影懵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p>
很快,她就明白了。</p>
纪楠舒起身吹灭了烛火,脱掉外衣挤进了杜清影的被窝。</p>
两人紧挨在一起,杜清影绷直了身体浑身僵硬:“纪姑娘,你这是做什么?”</p>
“睡觉啊,放心,我沐浴更衣过了。”纪楠舒说着拉了拉被子。</p>
这是要与她同寝?</p>
杜清影浑身都不自在起来,直言道:“我不习惯与人同寝,纪姑娘还是回自己屋吧。”</p>
从小她就一个人睡,早已习惯。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让她觉得无比怪异。</p>
“不习惯就更得适应了,否则以后你跟小浮成亲了怎么办?分床而眠吗?”纪楠舒理直气壮,铁了心赖着不走了。</p>
杜清影据理力争:“我还在孝期,成亲的事还无从说起。”</p>
她爹才走三四个月,她要守一年的孝,这一年内绝不可能成亲。</p>
“我知道,我只是帮你提前适应适应。好困,快睡觉了。”纪楠舒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缓。</p>
杜清影听着身侧轻缓的呼吸声,毫无睡意——</p>
平宁王妃的屋里还亮着烛火,窗户半开着。</p>
“王妃,县主屋里的烛火熄了。”站在窗前的婢女低声禀报。</p>
半躺在床榻上的平宁王妃闻言问道:“表姑娘回屋了?”</p>
婢女摇头:“没有。”</p>
这下平宁王妃奇怪了:“没有回屋,她们一同歇息了不成?”</p>
“这……奴婢不知,但表姑娘确实没有出来,县主屋里的烛火也熄了。”婢女如实道,不敢胡乱猜测。</p>
平宁王妃皱眉苦思冥想,片刻后道:“你再瞧一会儿。”</p>
她倒要瞧瞧,她们在耍什么花样——</p>
东院。</p>
顾云浮坐在烛火下心不在焉的看着书。</p>
“咚咚!”敲门声响起。</p>
顾云浮眉梢一动:“进来。”</p>
“公子。”莫七闪身进屋,带着些许寒意。</p>
“如何?”顾云浮佯装镇定的看着书,却半天都没有翻过书页了。</p>
莫七躬身回道:“杜小姐屋里的烛火熄了,表小姐没有出来。”</p>
“什么意思?”顾云浮装不下去了,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莫七。</p>
沉重的压迫感让莫七不敢抬头对视,硬着头皮道:“属下猜测,表小姐应该是歇在杜小姐屋里了”</p>
他隐在树上等了许久,腿都要蹲麻了也不见纪楠舒出来,屋里的烛火也没有再亮,估摸着她们是睡着了才回来禀报。</p>
“她们一起歇息了?”顾云浮难以置信,回想起纪楠舒之前的话,心中有些不安。</p>
“是。”莫七如实道。</p>
顾云浮蹙眉,思索了片刻后道:“你去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回禀。”</p>
他怕她们半夜打起来。</p>
“啊?”莫七呆了,这是让他今晚都别睡了的意思吗?</p>
顾云浮冷眼扫过去:“还不快去。”</p>
“是。”莫七无奈,只能认命的去了。</p>
夜凉如水,莫七蹲在杜清影屋后的大树上,缩手缩脚的盯着漆黑沉寂的屋子。</p>
他觉得自家公子是多心了,屋里两人指不定睡的有多香。只是可怜了他,又冷又困的在这受活罪。</p>
打了个哈欠,莫七靠着粗糙冰冷的树干,无比想念温暖的床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