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驾之前。</p>

仗刀杀人，枭首九卿之一。</p>

这番举措，震慑所有人前来迎接献捷之人。</p>

纵然是远处的百姓与鸿都学子都惊悚莫名，骠骑之卒杀九卿，这是要篡逆吗？</p>

“铿。”</p>

刘牧收刃入鞘。</p>

如刀锋般的目光扫过所有公卿，所及之处无不俯首。</p>

“大幸。”</p>

何进低着头暗道庆幸。</p>

刘牧杀性如此之大，若非刘辩是皇长子，若非自家小妹是大汉皇后，上次死的怕不是何苗，而是自己了。</p>

怪不得，号称凉州豪杰的董卓，竟然会被一个眼神吓得昏厥过去。</p>

“刘虞拟诏。”</p>

刘宏感受着血腥气，眸子中透露出决然，冷声道：“剥夺汝南袁氏族人所有禄秩官职，禁锢终生不得录用！”</p>

“诺。”</p>

刘虞作揖恭拜车舆。</p>

这一刻，满朝士卿皆心死。</p>

他们明白，当朝天子最大的倚仗是公子牧，是陈国，是刚刚枭首数十万仇寇的大汉骠骑。</p>

袁氏可杀，可禁锢为庶民，士族于天子不足为重。</p>

“典韦。”</p>

“传令两军扎营。”</p>

刘牧侧目道：“我要在洛阳居住两日再回陈国，大军勿动！”</p>

“诺。”</p>

典韦憨厚的点了点头。</p>

“你莽撞了。”</p>

“朕可以替你杀人。”</p>

车舆内部，刘宏面色有些苍白，合上眼眸复杂道。</p>

刘牧解下定业刀横于双膝，淡笑道：“我若是不杀，天下人还以为宗室惧了，损失的人心又怎么去计算，陛下自小处于朝政争斗，手段是帝王平衡之术，可对于臣而言，杀一个人，杀十万人，杀三十万人，不过是脚下多了些枯骨，袁氏没有什么不同，袁绍，袁术若非有些用处，又岂能留。”</p>

“刀赠朕如何？”</p>

刘宏眸子猛然睁开，看向横于双膝的定业刀。</p>

“有些顿挫了。”</p>

刘牧愣了愣，复杂道：“这是父王在臣加封羽林中郎时所赠，此次披甲入阵，碎了两柄制式刀刃，这柄崩出不少缺口，等回陈国锻造新刀，再奉于陛下如何？”</p>

“朕又不杀人。”</p>

刘宏伸手取过定业刀，轻笑道：“这刀，染着四世三公之血。”</p>

“枯骨罢了。”</p>

刘牧透过木窗，看着车舆后方紧随的公卿。</p>

取刀，便是止杀，杀一个袁基，禁锢袁氏，已经是刘宏的底线了。</p>

“你知道吗？”</p>

刘宏突兀嗤笑道：“熹平之战结束以后，朝中有人兀自喧嚣四世三公之名，朕就知道大汉已经危若累卵，所以朕建设鸿都门学，可还是争不过这些人。”</p>

“大汉不会亡。”</p>

“养士四百年，天下焉能以袁氏为贵。”</p>

刘牧目光锐利，丝毫不将袁基之死放在心中。</p>

“你的臣呢？”</p>

“陈国的臣子呢？”</p>

刘宏抬头问道：“他们不是士族吗？”</p>

“陛下弄错了。”</p>

刘牧淡笑道：“察举制，三公九卿门庭征召掾属，才让士族在地方做大，臣均钱于军卒，不损一功，不畏惧战争。”</p>

“罢了。”</p>

刘宏不再多言。</p>

刘牧的想法与他不同。</p>

于他而言，士族可杀，但治天下还要士人，所谓的公羊学宫还未彻底崛起之前，不能让所有士族走到对立面。</p>

车舆中，一时沉默无言。</p>

直至驶入洛阳城内，停靠朝廷置备的骠骑将军府门前。</p>

“不必入宫了。”</p>

刘宏抬手为刘牧掀起帷幔，淡笑道：“早些回陈国。”</p>

“陛下。”</p>

刘牧欲走之时，转头问道：“常闻中兴剑铸了四柄，臣与父王得天恩，被赐其二，陛下常佩一柄，还有一柄落在何处。”</p>

“你想知道？”</p>

刘宏目光锐利的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