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明经络,犹习射而操弓矢,其不能决也。能内景遂道,返观而以察之,则体用兼备。前任后督,气行滚滚,井池双xué,发劲循循。气纳丹田,冲起命门,引督脉而过尾闾,由脊中直上泥丸……两脉上下,旋转如园,前降后升,络绎不绝。
这聚气法的口诀,在脑海中浮现。
玉尹暗自庆幸,这段时间在燕奴的逼迫之下,熟读经脉,不至于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体内的气感逐渐加强,随着玉尹默念聚气法口诀,循环不息。
蚂蚁噬咬的感觉,在渐渐转弱。可是伴随着的,却是一种难言的酷热……体内气流,在不断升温,而身外的药水,则伴随着体内真气的循环,也生出奇异变化。
整个人如同是在熔岩中修炼,那灼热的痛楚,令玉尹下意识睁大了眼睛。
他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要挣扎,偏偏动弹不得。整个身体,除了耳朵和大脑似乎仍保持功能,其余的机能,在这一刻,竟好像完全丧失了一样,痛苦不堪。
“小乙哥,休要分心,继续聚气。”
燕奴见玉尹睁开眼睛,忙大声的提醒。
玉尹心里一惊,不敢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默念聚气法口诀,循环体内那灼热真气。
热,好热!
玉尹感觉痛苦至极。
而浴桶之外,燕奴和安道全则紧张的注视玉尹,安道全更不时出手,在手指在金针上弹动。只见那金针嗡嗡颤鸣,抖动不停。而玉尹则渐渐的,进入到一种空灵之境。呼吸伴随身上金针摇摆,显得极有规律,而他的面孔,更赤红如同滴血。
只不过,脸上痛苦之sè,在渐渐消失。
安道全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朝着燕奴点点头,轻声道:“成了1
说着话,他便一屁股坐下来。
燕奴这才发现,安道全身上的衣服,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汗水湿透……
“安叔父……”
“放心吧,这小子根骨极佳,当初周教头给他打下的基础,也非常夯实。
聚气已经成功,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造化。不过丫头,这样一来你恐怕要再等些时日了。”
燕奴闻听,脸腾地红了。
“叔父休要取笑,只要小乙哥能练成真法,便是等也当不得事。”
“你碍…”
安道全摇了摇头,突然问道:“那岳五郎,而今在何处?”
岳五郎,便是岳飞。
燕奴一怔,茫然摇头道:“两个月前,五哥曾来过一次,说要去投军,而今却不太清楚。”
“可惜了周教头一身好武艺,到头来……”
安道全说话间,轻轻叹息一声。
周侗一生,拳脚、骑射、枪棒号称三绝。可这枪棒弟子李俊义落得个惨死,而拳脚功夫,却无人继承。剩下一门骑射,虽说有岳飞传承,却又算不得周侗真传。
只希望小乙能争一口气,莫让周教头绝学,就此失传才好“九儿姐,小乙经此修炼之后,食量必然大增。
日后这家中膳食,务必要跟上才好,否则也会影响他今后修炼。只不知道,家里可还跟得上?”
燕奴脸上,顿时lu出自豪之sè。
“叔父只管放心,家中而今尚可,小乙哥更通生财之道。
先前才卖出两曲,家里尚有三千多贯。铺子那边虽算不得日进斗金,不过一日二三十贯却也能赚得。若需要些什么,叔父只管说,燕奴定会准备的妥妥当当。”
无债一身轻,更兼腰包里银子充足,所以燕奴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
安道全听了不禁lu出笑容。
故友之女过得好,他自然开心。于是想了想,便拿起纸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燕奴。
“从明日开始,你与小乙的膳食要依照我的吩咐来做。
莫小看了这膳食,若一个不当,也影响颇大……原以为你家中不甚宽裕,却不想也是个能生财的……如此却不需顾虑。这些东西虽不贵重,可放在普通家庭,也极耗费钱两。只是小乙过些日子要出门,总是有些麻烦……这样,明日九儿姐取一百贯来,我去药铺里买些药材,制成药剂,方不至于耽搁了小乙的修炼。”
燕奴听了,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一百贯于普通人家不是小钱,但对于自家,而今却算不得太多。
燕奴有这个底气,更何况是为了玉尹好,自不会有半点迟疑。不过,燕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轻声问道:“安叔父,你怎地会与那李娘子相识,还欠了她人情?”
安道全苦笑一声,“却也不算甚事,不过是早两年得她关照,才能活到今日。
她时常会着人找老夫诊治,老夫虽然不甚愿意,可碍于情面,也只能答应她要求。
本以为小乙是那李娘子的人,把药物给他,也算两清。
却不想……
呵呵,若非如此,怕还遇不得侄女,倒也算是一场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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