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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三十五锭白花花的银子,郭京懵了!
筹谋许久,使出各种手段,却不成想到头来是这样一个结果。三十五锭,正好折合三百贯钱……也就是说,此前种种所为都付之东流,玉尹似乎已渡过了难关。
“宋押司,这里有三百五十两银子,想来足够抵偿那三百贯钱。”
玉尹淡然开口,似乎浑不在意。
钱是英雄胆,这腰包鼓起来以后,说话的气势,自然也就不同于往日。至少在郭京看来,正是如此。
宋押司眉头微蹙,露出为难之色。
他扭头看了一眼郭京,眼中带着责怪之色。
你不是说,这玉小乙还不起钱,所以我才过来为你{ 撑腰。人家背后有太学生做靠山,那个李逸风一看就知道是官宦子弟,也不晓得是什么来头。而且,玉小乙现在把钱拿出来了,让我如何帮你做主?这件事,恐怕有麻烦,你还是自己解决。
郭京为请来宋押司,也使了些钱。
可这些钱很明显无法让宋押司站在他这一边。
宋押司见郭京不说话,便走上前,拿起一锭银子掂量一下,扭头道:“十两足银,丝毫不假。”
“不对1
郭京突然大声叫道,“这银子有问题。”
“郭少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本押司伙同玉小乙,欺骗你不成?”
宋押司脸一沉,声音顿时变得有些森冷。
郭京忙道:“押司恕罪则个,郭京非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玉小乙这银子的来路有问题!据我所知,玉小乙不过是靠卖肉为生,此前又为那罗德顶债,如何来得这许多银子?押司请看,这银子是足银不假,却都打着官银印记。小底以为,玉小乙这些银子来路不明,只怕是勾结匪盗,劫掠来的官银,还要仔细查问。”
李逸风一旁闻听,也沉下脸来。
他走上前,拿起一锭银子看了两眼,扭头问道:“小乙,可能说清楚这银子来路?”
这可是官银,不同于市面上流通的散碎银子。
若玉尹无法交代清楚来历,必然会有一场麻烦到来。
玉尹一蹙眉,犹豫一下来到李逸风身边,压低声音道:“大郎休问,这银子是从镇安坊流出,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镇安坊?”
李逸风愣住了。
见玉尹点点头,他旋即便反应过来,于是退到一旁,不再追问。
宋押司见状,不免感到头疼。
莫非这玉小乙在官府中,还有关系不成?
“押司,休要放过这鸟厮……这些银子定然有问题,他不过一个卖肉的,哪里有这许多官银在手?当把他拿进大牢,严刑拷问,定然能问出来这银子的出处……”
宋押司闻听,顿时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人说道:“听说郭少三嚣张跋扈,昨夜带着人围攻军铺房不说,今日还请来了衙门里的押司做靠山。只是这官府做事,何时由你这泼皮鸟厮做主?拿不拿玉小乙,非是你郭少三能说了算,更不是宋押司可以拿得主意。”
“谁?哪个鸟厮乱说话。”
郭京勃然大怒,厉声喊喝。
而宋押司也面沉似水,回身看去。
可这一看,却把宋押司吓了一跳。人群闪开一条路来,走出一个中年男子。
看年纪,约四十上下,相貌堂堂,透出一股子刚正气息。
那中年男子走上前,看了一眼宋押司,冷笑一声,“宋押司,你好大的官威啊1
郭京还想开口,却见宋押司面色苍白,身形颤抖不停。
“押司……”
“闭嘴1
那宋押司一声厉喝,而后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卑职宋仁,拜见府尹大人。”
府尹?
什么府尹?
郭京再一次凌乱了。
而李逸风则上前行礼,“小侄见过香燕先生。”
“原来是李家大郎……梁溪先生可好,前些天听说他身体有恙,奈何公务繁忙,未能前去探望。回去后请代我向梁溪先生问好,就说过些时日,一定登门拜会。”
李逸风忙开口言谢,而后退到一旁。
香燕先生?
府尹?
郭京作为开封府的地头蛇,听到这两个称呼,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男子的身份?那脸色顿时惨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再出。而玉尹则一脸茫然,犹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不过他心中无愧,这银子也能说明来路,自然不会畏惧。当中年男子向他看来时,玉尹则挺腰昂头,迎着那男子目光,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