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江翱说了再见，他虽然没有回应，但我知道他是晓得的。</p>

我贴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你快点醒过来管一管傅泳泗吧，她把你家的花园都挖了一遍了。”</p>

我们回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还好现在不是夏天，顾言之没出汗所以身上没有冒肥皂泡泡。</p>

那股柚子味的沐浴露闻多了也就习惯了。</p>

临关门前他说：“别在用椅子堵住门，如果你不出意外我是不会进去的。”</p>

“就算堵住你不也是进来了？”我反问他。</p>

“所以，就更没必要了。”</p>

我撇撇唇准备关门，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腕向我压低头，我脑袋嗡了一下，心想如果他敢亲我，我就把他的脑袋给拧掉。</p>

我的手都伸出来了，他却只是摸了摸我脑袋顶上的包：“还疼吗？”</p>

“你不使劲按就还好。”</p>

“如果痛的厉害，你就叫我。”</p>

“叫你有什么用？你是止疼药还是医生？”</p>

“你可以咬我，转移你的疼痛。”他把胳膊伸到我的面前。</p>

“你先洗干净你的沐浴露吧！”</p>

我关上门反锁，但是没用椅子抵住门了。</p>

真是感天动地，让我咬他缓解我的疼痛。</p>

顾言之对我如此温存，如果是以前我做梦都会笑醒。</p>

但现在，我就算做梦也不会梦到他了。</p>

这就是变化，每个人都在变。</p>

我变得顾言之已经不是我的唯一了，顾言之也变得眼里有我这个人了。</p>

只可惜，我们总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p>

我心里有他的时候，他眼里没我。</p>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们回国了。</p>

我带着脑袋顶上的大包，也不算一无所获。</p>

刚刚走出机场，顾言之接到了一个电话。</p>

我站在机场大门口，迎着风等着他打完电话走到我面前，他的表情有点奇怪。</p>

我还没问什么事，他就说：“江翱醒了。”</p>

我错愕，反应慢了一拍：“什么？”</p>

“江翱醒了，医生给他做完了检查，他现在还有点虚弱，可是能和医生做简单的对话。”</p>

我终于听明白了，江翱醒了。</p>

这事闹的，我们刚回来他就醒了。</p>

“那那那。”我有点语无伦次：“我再买张机票飞回去看看。”</p>

“我去吧。”顾言之说：“车在那边等着了，你回去吧！”</p>

“可是你刚回来。”我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能让你总是奔波。”</p>

“不要紧，江翱也是我朋友。”</p>

他跟我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去买最近的航班。”</p>

“顾言之。”人家已经转身，我还是喊住了他。</p>

他又转过来看着我：“嗯？”</p>

“是这样。”我吞吞吐吐哼哼唧唧：“你虽然帮了我很多，但是你要明白，无论你做再多我都不会因此改变我的想法，所以如果你只是想取悦我，我觉得没这个必要。”</p>

他深深地看着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p>

他刚才那个表情，无处不在透露出一个信息，我很小家子气。</p>

是啊，我就是很小家子气，我事先跟他说明白了，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回心转意。</p>

我回到家，刚刚放下行李还没来得及洗一洗，小泗知道我回来了就跑来找我。</p>

她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小泗，我没脸见江伯伯了啦。”</p>

“那就别见，反正你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