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他低声说：“别乱想，好好休息吧！”</p>

“我不困。”</p>

“很晚了，你要睡了。”</p>

“那，你会陪我吗？”</p>

“是。”他在我的床边坐下来：“我陪着你，你睡吧！”</p>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p>

“我不会讲故事。”</p>

“随便说一个。”</p>

我有点强人所难，顾言之本来就不爱说话，他大多数喜欢一个人待着。</p>

特别是溫采音忽然消失之后，他就更沉默了。</p>

这三年来我尝试着逗乐他，但效果通常不好。</p>

我殷切地看着他，终于他开口了，样子很勉强：“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公主...”</p>

“有多久？”我打断他：“哪个国家的公主？”</p>

他忍耐地看着我：“就是通常公主故事里的那个国家。”</p>

我仔细想了想，白雪公主也没说明是哪个国家的，仙蒂瑞拉也没提过，我暂时认同他的说法。</p>

他继续往下说：“有一天，她遇到了王子，他们相爱了，然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p>

他的故事太短了，而且简单粗暴。</p>

“王子公主那么多，他们怎么知道彼此就是彼此的另一半？”</p>

“公主故事就是这样的。”他看我一眼：“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喜欢？”</p>

“我喜欢，可是你讲的太笼统了。”</p>

“傅筱棠。”他忍耐又忍耐的样子：“你应该睡了。”</p>

“我怕我闭上眼睛，永远醒不过来。”我说。</p>

他的眼神一瞬间就温和下来，甚至还轻轻叹了口气：“不会的，傅筱棠。”</p>

“那，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p>

“别乱想。”他给我拉好被子：“好好睡一觉。”</p>

“你会走吗？”</p>

“不会。”</p>

“那你晚上睡在哪？”</p>

“那条沙发上。”他指了指屋角的沙发。</p>

“你可以把沙发拉的离我的床近一点吗？”</p>

我这么无理的要求他居然也答应了，他默默地把沙发拉到我的床边，然后躺了下来。</p>

这大约是顾言之最顺着我的一次，我趴在床边看着他。</p>

他背对着我，沙发相对他的身高有点短，他得蜷缩着身体。</p>

“顾言之。”我说。</p>

“嗯？”</p>

“生病真好，你可以这样陪着我。”</p>

他顿了顿，声音闷闷的：“别乱说，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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