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垂眸望她，女人脸色毫无爱意，更遑论留恋，像是两个无感情的黑洞，巨大斥力将他身影从眼底驱逐。</p>

不爱、不恨，没有感情，这更可怕。</p>

“霍总，国内法律严禁限制人身自由。”</p>

明徽声音淬毒，透露想致他于死地的念头。</p>

心头再次荡起恨意。</p>

她想起孩子——她的亲人，后半生的倚靠与留恋。</p>

乖顺的在她腹中，与她一样向往新生活。</p>

可后来白布染上鲜血，孩子告诉她，不当她累赘，愿她能自由、快乐。</p>

可明徽本意不是如此，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让孩子离开。</p>

霍砚深不怨她激动至此，拉住她手腕，“我们是合法夫妻关系，我来接你回家。”</p>

“夫妻？”</p>

明徽绝望到极致，原本刻意遗忘的情绪重新涌上心头。</p>

眼角滚下泪水，连珠似得，却哈哈大笑。</p>

“霍砚深，你说我们是夫妻？”</p>

明徽情绪不知是忍耐还是如何，到了极致，太阳穴青筋在抽动。</p>

“是夫妻。”</p>

霍砚深巍然表情出现裂缝，心脏抽痛。</p>

她确实瘦了，比照片更瘦。</p>

“孩子的事，我知道了。”</p>

霍砚深拉开车门，又堵住她去路，将人包围在三角逼仄空间中。</p>

“你既然知道，还敢来找我？不怕我索命？”</p>

明徽眼尾泛红，鸦睫垂挂泪珠。</p>

笑容太盛，激颤泪珠滑落，滚过脸颊没入衣领。</p>

一缕一缕，沾湿发梢。</p>

“我会弥补。”霍砚深深呼一口气，“孩子，只要你想，以后我们还会再有的。”</p>

明徽摇头，脊背贴紧车门，不愿沾染他一分衣角。</p>

“不，不会了。”</p>

她否定，浑身血液逆流，眉眼蓄满恨意。</p>

“你想弥补，除非一命换一命。”</p>

……</p>

薛泯忽然心悸。</p>

心腔内部传出阵痛，顺神经一圈圈发散，波及四肢。</p>

他预感不妙。</p>

给明徽打电话，关机状态。</p>

给蔺霜打电话，无人接听。</p>

他的心沉到谷底。</p>

昆城机场。</p>

夜浓风轻，仍在僵持。</p>

明徽惊恐发作，浑身颤抖，映射到躯体是面色潮红，眩晕不止。</p>

她浑身乏力，死死抓住车门，眸中蓄发恨意变成箭矢，泛着寒光。</p>

霍砚深呼吸凝滞。</p>

他静静看着她，想前进一步将人护在臂弯，可女人像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抵抗他靠近。</p>

“阿徽，我。”他声音颤抖，“我本意不是如此。孩子的事，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场景。”</p>

他尝试伸出手触她发梢。</p>

“别碰我！”</p>

明徽泄力，颓败靠在车门。</p>

她大口喘息，心脏快速急跳，濒临死亡边缘。</p>

霍砚深发现她情况不对，不顾她反对抱托住女人，“阿徽，你怎么了？”</p>

明徽无力再作答，咽喉被死死扼住。</p>

若后退是霍砚深，向前是死亡。</p>

明徽想自己会毫不犹豫奔向前方。</p>

昏厥之前，明徽听见男人凌厉声音，“快去医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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