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徽，你在听吗？”</p>

薛泯望一眼看不见尽头的车流，声音收敛。</p>

“霍砚深案子牵扯省级官员，不会这么轻易让他脱身。即便他清白，也会被拘束行动，等到案件调查完毕才准离开北城，所以你不必那么忧心。”</p>

明徽脑中一根弦要断裂，几欲崩溃。</p>

“薛泯哥，我觉得他来了。”</p>

女人无助，“三天前有辆车出现，和他那辆劳斯莱斯除颜色不同外其他都相似。还有刚才，我看见有个人的背影和他一模一样……”</p>

薛泯绷着脸，“车……他那辆车是专门定制，不可能有雷同的。况且他的车被扣押，如今就在霍氏停车场停着。可能是你认错型号，总之你先别急。”</p>

前方路段积雪被清，车辆缓慢开动。</p>

薛泯上车，升起隔板，“我现在去别墅见他。”</p>

明徽握紧手机，点头，“好，好，我等你。”</p>

挂了电话，女人心里不安，来回走几圈，忍不住敞开门窗。</p>

又下一场雨。</p>

巷道空无一人。</p>

明徽眼前模糊，背靠窗棂滑下。</p>

大雨淋漓，稍稍安抚她躁动心脏。</p>

霍砚深……</p>

女人眉目蓄满恐惧，眼底涌动愤怒。</p>

下次再见，我一定要了你的命——</p>

……</p>

北城冬日天黑本来就早，四点钟太阳就快落山，薛泯到霍家别墅时，远山只留薄薄一层暮色，余下大片蓝黑蚕食天空。</p>

路灯亮起，斜映人影。</p>

薛泯下车，黑色大衣愈发庄重肃穆。</p>

“我找霍总。”</p>

保安给别墅打了电话，让他在门外稍等一会儿。</p>

薛泯站在花坛边，身影被昏黄路灯拉长，肃穆疏离，不怒自威。</p>

半晌，大门打开，一辆观光车驶出。</p>

薛泯上车，进入别墅。</p>

司机是别墅老人，兼任管家之职。</p>

“难为薛总坐观光车了，只是霍总如今被软禁，实在是无奈。”</p>

薛泯淡淡应一声，“没关系。”</p>

管家暗中瞥他脸色，“最近霍总脾气稍大，薛总多担待。”</p>

薛泯神色不变，再不回答他话。</p>

管家见他油盐不进，收起套话想法。</p>

观光车停在小门前。</p>

薛泯下车，进门。</p>

保姆早在门口等待，替他换鞋。</p>

薛泯蹙眉，弯腰拒绝，“我自己来。”</p>

保姆不再插手，只等他换下鞋之后，才道：“薛总请跟我来。”</p>

霍砚深正在吃饭。</p>

相比之前，他形状潦草、落拓，全然放飞自我。</p>

“大哥来了。”</p>

霍砚深摆摆手，神色淡然，“添副碗筷。”</p>

保姆随即添了副碗筷上桌。</p>

薛泯也不推辞，脱了大衣坐下吃饭。</p>

一时无言，屋内沉寂，偶尔有碗筷碰撞声响起，又归于寂然。</p>

饭饱之后，保姆收拾桌面，霍砚深这才抬头，眯眼仔细审视一番。</p>

“大哥越发有霍氏总裁模样了。”</p>

他勾起笑容，也只皮笑肉不笑。</p>

薛泯摇头，“与你差得远，况且霍氏收购洛神只是提案，还未通过董事会表决，我如今不算霍氏职员。”</p>

霍砚深哂笑，“那大哥这次来干什么？”</p>

薛泯静静盯着他，沉默不语。</p>

霍砚深脸上笑意加深，“我猜，是为了明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