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霍氏，或者说有关霍砚深。”</p>

他低声，道：“刚才霍宏山找我谈话，说想让我入职霍氏，我同意了。”</p>

明徽脚尖点地，眼睫微不可查颤抖一瞬。</p>

“薛泯哥，一切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和我说。”</p>

薛泯吞了吞口水，话音止住，“好。”</p>

说起来，也是他多嘴。</p>

只想这事关乎霍砚深存亡，忘了这男人对明徽造成多大心理阴影。</p>

气氛有些凝固，明徽扶住花树，从茂密花丛中抬头看天。</p>

“薛泯哥，你过年会回来吗？”</p>

“往年是不回去的。”薛泯一顿，道：“自从外婆去世之后，我回家过年太清冷，不如在部队与战友一起。不过今年，我想回去看看。”</p>

“好啊。”明徽声音愉悦。</p>

薛泯能幻想到她在说这话时的表情。</p>

“今年阿霜会来，老师也会来，还有刘姨，还有你，小院又能热闹起来。”</p>

薛泯点头，脸上浮现笑意，“是，不过房间……”</p>

话未说完，一道阴冷目光攀上他后背，是吐信子的毒蛇，咬下去时一招毙命。</p>

薛泯警觉，迅速回头。</p>

霍砚深在不远处站着。</p>

他腿伤快痊愈，最近弃了轮椅，只扶拐杖。</p>

男人背光，阴恻恻看着他，眼底是深潭，散发寒意。</p>

可以看出他出来的匆忙，胡子没刮，头发没抓，与以往光鲜亮丽形象大相径庭。</p>

“薛总。”</p>

霍砚深走进，嘴边浮动笑意，“好巧。”</p>

他目光落在手机上，“薛总在和谁聊天？”</p>

熟悉的声音钻进听筒。</p>

明徽愣住，屏住呼吸。</p>

一股寒意顺着脚尖向上爬，顺经络到大脑皮层。</p>

噩梦降临。</p>

她忍不住颤抖，浑身在抖。</p>

像又回到了那段时光，被猜测，被凌辱，被威胁。</p>

感官无限放大，像霍砚深就站在她面前一般，那种不屑的表情，揶揄的目光，乃至耸动的眉头，都是她噩梦的来源。</p>

明徽挂断了电话。</p>

薛泯蹙眉，收起手机。</p>

“我的秘书，公司内部进行小小人事调动。”</p>

霍砚深冷笑一声，收回目光。</p>

“是，今时不同往日。”</p>

身后，秘书追上来，“霍总，车来了。”</p>

男人目光一暗，深潭波纹随他动作荡漾，一圈一圈，刺骨冰冷。</p>

“只是想提醒一下薛总，走得越高，跌得越惨，薛总小心。”</p>

“谢谢霍总提醒，霍总不如先顾好自己。”</p>

薛泯迈开步，越过他，“霍总珍重。”</p>

霍砚深转身，盯着他背影，愈加凌冽，愈加阴沉。</p>

“刘姨行踪查到了吗？”</p>

“还没……”吴秘书脸色局促，“最近事情太多，情况又紧急，助理被调回来之后再没出去。”</p>

“不过，您让盯着的阮惠春回来了。”</p>

秘书道：“前两天她去云省出差，今天刚刚回来，但她回来时还带了一个女人，大概是薛总公司员工。”</p>

霍砚深皱眉。</p>

一个人去，两个人回来。</p>

“刘姨那边先不要管，你查清刚才和薛泯通话的人是谁，要准确。”</p>

“是。”</p>

吴秘书抬头，犹豫，“那接下来我们这边怎么办？”</p>

“三方面入手，霍氏内部，外包公司和省政府。”</p>

霍砚深上了车，“待会儿把举报人底细整理成文件发给我。”</p>

“是。”</p>

隔板升起，男人眉目松懈下来，疲软靠在椅背上。</p>

霍宏山出手果真迅疾，一招便要置人于死地。</p>

但这不是最关键，是明徽寻踪毫无进展，除了知道她活着，其余一无所知。</p>

男人叹口气。</p>

明徽，在哪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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