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口味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个人陪了她十几年,前不久刚刚回老家。</p>
冬日朝阳比以往都更明亮些,她朝东看,日光刺眼,朦胧一片。</p>
可就在这片朦胧中,厨房有道身影。</p>
熟悉的、佝偻的,围着围裙,拿着铁勺,忙前忙后。</p>
熟悉的酒酿味道就是在那口砂锅中传出。</p>
明徽登时红了眼。</p>
不知是被阳光照射刺激,还是因为酒酿雾气迷了眼睛,总之想哭。</p>
她快步走进阴影,搂住那个日思夜想的人。</p>
“您不是说,回老家养老么。”</p>
她声音带着哭腔,又吸吸鼻子硬把泪意压下。</p>
身影僵硬一瞬,放下铁勺。</p>
“我不放心你。”</p>
刘姨转身,搂住她。</p>
还是熟悉的味道。</p>
明徽心安,下巴靠在刘姨肩窝,蹭了蹭。</p>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干瘪的心室被一股暖流充盈,又强力泵到四肢,整个人都暖洋洋的。</p>
她收紧手臂,生怕面前是一场空。</p>
刘姨安抚她,语气酸涩,“想哭就哭吧。”</p>
她来昆城之前,薛泯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p>
车祸、假死、流产、坠崖……</p>
命运对人永远是不公平的,她该是经历了多少,才逃出那个魔窟。</p>
“不,我不哭。”明徽深吸一口气,“我终于离开他了,我才不哭,以后每天我都要笑,开怀大笑,这才对得起我经历的那些灾难。”</p>
明徽鼻音浓重,眼眶红胀,却执着不肯落泪。</p>
“嗯,不哭,阿徽从小就不爱哭鼻子,最坚强了。”</p>
刘姨亲昵笨拙的安慰彻底逗笑明徽。</p>
她撇净眼角泪珠,露出笑容。</p>
“刘姨,我都二十六了,您还这样哄我。”</p>
她语气亲昵,松开手臂,倚着刘姨撒娇。</p>
刘姨拿起勺子,搅了搅砂锅,“你总归是在我面前长大,不论多大,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p>
她道:“先去洗漱,我做了酒酿汤圆。”</p>
明徽听刘姨的话去洗漱完,卷起袖子进了厨房,给刘姨打下手。</p>
“别,你刚……”</p>
刘姨劝解的话在嘴里滚了两圈,犹豫之后慢吞吞道:“你现在身子弱,不能碰凉水,快回去休息。”</p>
她从明徽手里抢过碗筷。</p>
“你去叫你那朋友起床,差这道酒酿,就能吃饭了。”</p>
明徽动作迟滞,心中知晓刘姨小心翼翼,是不愿触碰她伤疤。</p>
她牵强一笑,“嗯,我知道了。”</p>
明徽出了厨房。</p>
刘姨来昆城,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p>
明徽的打算,是先在昆城安顿,等到她身体修养好,再去探望刘姨。</p>
之后再去哪儿,随她心意。</p>
薛泯给她五千万傍身,足够安然度过余生。</p>
可现在刘姨来了昆城,不得不让她暂时改变了主意。</p>
蔺霜是个自来熟,饭桌上对着刘姨夸夸拍彩虹屁,逗得刘姨哈哈大笑。</p>
明徽听到她笑声,内心也雀跃舒缓。</p>
饭后,刘姨去洗碗,明徽与蔺霜开始收拾小院。</p>
小院大体很干净,毕竟之前一直有租客居住,不过墙角院落总有卫生死角,明徽又挑剔,实在忍受不了。</p>
刚收拾到一半,明徽手机便响了。</p>
她接听,是薛泯来电。</p>
“喂,薛泯哥。”</p>
另一端电话声音略带疲倦,似是加班熬夜后带来的倦意。</p>
“喂,霍家今早大张旗鼓宣布,已经定下你葬礼时间,就在后天,届时明怀礼也会出席。”</p>
明徽心头雀跃,还未来得及高兴,又听薛泯道:“但霍砚深态度依旧固执,如今情形是霍砚深与霍宏山撕破脸,只怕你葬礼会一波三折。”</p>
听了这话,明徽心又扑簌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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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