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医院。</p>

霍砚深静静盯着玻璃幕墙另一侧的女人。</p>

一旁，医生正给程玉做测试。</p>

吴秘书立在他身旁，只觉气氛阴沉，毛骨悚然，不敢多言。</p>

两天前，海城传来消息，程玉苏醒，霍砚深便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结果医生紧接就诊断出程玉大脑皮层受损，丢失部分记忆，智力降到十岁。</p>

霍砚深不信邪，请来欧美脑科名医诊断，如今，正等待最终答案。</p>

不多时，金发碧眼医生深呼一口气，出门。</p>

“霍先生，这位小姐大脑皮层受损，恢复概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往后余生大概率只能保持十岁智商。”</p>

医生诊断结果不如人意，霍砚深眼底光芒黯淡。</p>

吴秘书担心他大发雷霆，忙将人请出门外。</p>

诊室光线暗淡，只靠近窗口天花板有一顶灯，光线灼白，若隐若现笼罩他面庞。</p>

男人高眉深目，眼底幽邃，光线照亮他眼窝，显出几分沉郁。</p>

他难得觉一股浓重无力感，像是拳头打在棉花，做任何努力都像是无用功。</p>

前不久，老宅传来消息，说明徽尸体已被找到。</p>

可他赶回去时，只见一个骨灰盒。</p>

按照老宅说法，是明徽尸体被鱼虾啃食，高度腐烂，无法从海城运回北城，只能先化为骨灰再运回。</p>

可一个骨灰盒能说明什么——</p>

霍砚深不信邪。</p>

于是他连夜赶到海城，一方面是为了证实明徽死亡消息；另一方面，他得知程玉苏醒消息，想从程玉嘴中套出有效信息。</p>

毕竟当初明徽跳海前，只与程玉有联系。</p>

可谁承想程玉变成这副模样。</p>

男人气息不稳，只觉伤口麻木钝痛，割裂他心脏。</p>

“大哥哥——”</p>

程玉不知何时靠近玻璃，朝他做了个鬼脸。</p>

霍砚深冷冷注视着她，不言不语。</p>

半晌，护士将她拖走，按在床上。</p>

程玉挣扎，偏头看他，嘴型张合，念念有词，是在叫他。</p>

霍砚深漠然移开目光。</p>

吴秘书重新进门，“霍总，既然程小姐苏醒，那她该如何安排？”</p>

霍砚深道：“想办法找到她亲人，之前签合同赠与她的房子钱款属实相赠。若没亲人，就送到养老院，每月花销从我账户扣除。”</p>

吴秘书应下，推他出门前回头看一眼。</p>

霍总如此，算是仁至义尽了。</p>

“霍总，北城有异动，高管们让我问您，您何时回北城坐镇。”</p>

这几日，他忙得陀螺一般。</p>

明面是西郊项目受阻，实际父子相残，是积威深重的老霍董企图用他余晖遮掩霍总新生光芒，震慑他、恐吓他、驯服他。</p>

下葬是导火索，西郊项目是格斗场，背后暗含意思是一老一新两股力量掰手腕，谁最后胜出，代表谁实际掌控霍氏，谁是领头羊。</p>

设身处地想，若他是霍总，定会早早屈服。</p>

多少人企望在父辈蒙荫下生活，无忧无虑当个废物。</p>

可霍砚深不同，他心里对权利渴望超过一切，想做执权者，掌握别人生杀大权。</p>

这点，吴秘书不懂。大概是从未登峰，所以理解不了这种渴求。</p>

“今晚出发。”</p>

吴秘书不敢耽搁，立刻订购机票。</p>

……</p>

另一边，明徽身体恢复良好，得到医生允许出院。</p>

得到消息后，她昨晚就欢欣鼓舞收拾好行李，今天出院检查也是万分配合，只等检查结果出炉。</p>

蔺霜去上厕所，留她在诊室旁等待。</p>

明徽情不自禁掏出身份证抚摸。</p>

林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