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徽心里一紧，察觉一道探寻目光。</p>

她又听男人问：“王妈呢？”</p>

“王妈请假回家了。”</p>

“嗯。”</p>

谈话间，已到正厅。</p>

明徽昂首越过屏风。</p>

厅内，霍宏山端坐堂上。</p>

满堂威压气氛，风雨欲来。</p>

明徽头皮发麻，以往只见霍老爷和煦面孔，却忘了他白手起家，五年打拼天下，便造就霍氏庞大基业。</p>

时势造英雄，霍老爷便是顺势而为的英雄。</p>

“上茶。”</p>

霍砚深领她坐下，朝保姆挥挥手。</p>

明徽察觉霍宏山目光注视她，是火眼金睛，看透她心中所想。</p>

她坐如针毡，“爸。”</p>

“阿徽。”霍宏山端起茶杯，垂目，“你母亲高烧，说是你拿刀要砍她，是怎么回事？”</p>

明徽强行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道：“母亲让我向王妈道歉，我不肯，出言顶撞几句。”</p>

“仅此而已？”</p>

“是。”她沉着应对，又道：“此事我已告诉砚深。”</p>

霍宏山目光太尖锐，她需要人分担压力。</p>

“砚深，你说。”</p>

霍砚深皱眉，“几个保姆闹笑话，无话可说。”</p>

明徽心里一凉。</p>

她只有应对霍砚深的法子，可没有应对霍宏山的策略。</p>

“你母亲性子刚直孤傲，做事有时会冲动，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p>

霍宏山声音缓和下来，问明徽。</p>

他声音虽缓，明徽却依旧不敢懈怠，仔细分析字句中陷阱，如芒刺背。</p>

“当初我高烧，王妈渎职，是刘姨带我去医院。我病好后气不过，开除了王妈。”明徽隐藏程玉踪影，又道：“大概她以为是刘姨从中作梗，我才开除她，所以便添油加醋，让蒙在鼓里的母亲为她讨公道。”</p>

明徽组织好措辞，稍稍一顿，又道：“母亲念旧又仁慈，王妈跟在她身边多年，有了感情，听她说受欺负，自然想帮她讨回公道。”</p>

霍宏山转动手中佛珠，一颗颗摩挲，表情看不出喜怒。</p>

“你的意思是你母亲被人利用。”</p>

“是。”明徽点头，“至于母亲为什么说我要砍她，大概是因为我为母亲切橙子时水果刀脱手，差点伤到她，她才会有这种错觉。”</p>

霍宏山盯着她，揣度她话中几分真假。</p>

明徽有些不适应这眼神，偏了偏身子。</p>

她捏着手，咬紧牙根。</p>

一开始背部若有似无痒意扩散到全身，脖颈、胳膊都痒得发麻。</p>

她心思跑偏，强烈紧张感被狂烈痒意取代，耳边传来轰鸣声。</p>

霍老爷脸色一变，指着她，“阿徽，你，你这是怎么了？”</p>

明徽一无所知，呆呆问：“啊？”</p>

霍砚深偏头，眉眼紧皱，“你脸上怎么起这么多小红点？”</p>

保姆匆忙拿来镜子，她略略一照，白皙肌肤上密密麻麻遍布红点，针尖大小，数量极多。</p>

明徽慌张一瞬。</p>

没想到虾壳粉效果这么强烈。</p>

为了防范霍砚深，她晚餐时让刘姨在米粥里下了点虾壳粉。</p>

明徽海鲜过敏却嘴馋，以前偷偷吃虾摸索出经验，只能吃虾肉，不能碰虾壳，沾了虾壳便会起小红点。</p>

不致命，但痒意难忍。</p>

早知今晚会来老宅，她就不下虾壳粉了。</p>

“我，我……”</p>

明徽话还没说出，忽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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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