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秀琳见封临睁开眼，忙去走廊叫医护人员。</p>

封临抬眼看见方浅，脸上没什么表情。</p>

稍微缓了两秒，那双有些涣散的黑眸才渐渐变得锐利。</p>

他侧头扫视了一圈，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乔盛意，目光就定在了那。</p>

乔盛意和他对视一眼就把视线别到了别处。</p>

没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太多情绪，平静得让封临有些失望。</p>

没有事发后的惊恐不安、心有余悸，更没有对他的担心。</p>

仿佛他死了她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p>

医生到病房做完检查，确认封临意识清醒没造成颅内损伤：“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能出院。”</p>

送走医生时，封家的佣人赶到了医院。</p>

封临逐渐恢复了状态，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些，语气虚弱些，那骨子里散发出的矜贵傲气还是那么令人讨厌。</p>

“浅浅，你快回去休息吧，真是辛苦你了。”</p>

方浅看有佣人照顾，便说：“那我明早再来看阿临。”</p>

封临靠坐在床头，右手摸着左手背的输液针管，淡淡发话：“妈，你也回去休息吧。”</p>

叶秀琳点点头，招手叫来乔盛意：“我送小意回去，你也好好休息。”</p>

封临却看向床边的几个佣人，对叶秀琳说：“你带他们回去，让她留下照顾我就行。”</p>

封临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盯着乔盛意。</p>

叶秀琳一愣，方浅也止住了离开的脚步，乔盛意更是整个人僵在原地。</p>

任凭叶秀琳巧舌如簧，这瞬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跟方浅解释。</p>

暗暗瞪了封临一眼，暗示他别胡来。</p>

封临却当没看见，说：“我跟妹妹比较有话题聊，她在这能陪我说说话，不会无聊。”</p>

方浅很想说她可以留下来陪封临聊天，但毕竟她还没过门，连正式的订婚都还算不上，该保持的矜持还是得保持，不能把身段放得太低。</p>

叶秀琳也是怕方浅误会，就说：“这么晚了小意也要休息，你也早点睡。”</p>

封临：“睡不着。”</p>

“我看她也不困。”</p>

叶秀琳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只能拍拍乔盛意的肩膀说：“小意，那就辛苦你留在医院照顾好你哥，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p>

乔盛意除了被动接受，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p>

方浅的格局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计较，毕竟现在她只是觉得封临和这个“妹妹”的关系有些奇怪，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这一点。</p>

方浅跟着叶秀琳一同离开，病房一下变得安静，气氛也开始尴尬。</p>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封临靠在床头，微微歪着脑袋问乔盛意。</p>

乔盛意看他一眼，坐回到刚才的沙发上，离病床几米远，冷冷回道：“我不想当杀人犯。”</p>

封临冷冷一笑。</p>

不是怕他死，而是怕自己担责。</p>

“想喝水。”封临盯着乔盛意，乔盛意不动，他也就一直这么盯着。</p>

乔盛意不情不愿起身往墙边的饮水机走去，封临的目光也一直跟着她移动。</p>

她走到哪，他盯到哪。</p>

看得出她出门很急，身上穿着睡裙，脚上穿着拖鞋。</p>

裙子是碎花款式，他沾染在上面的血藏匿其中，不容易被发现。</p>

救护车来的时候他还没完全失去意识，他知道是乔盛意一路架着他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把他送上的救护车。</p>

也知道在车里做急救措施的时候，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p>

或许那个时候她的脸上有过慌张和不安吧。</p>

毕竟她不想因为过失杀人而进监狱。</p>

乔盛意老老实实兑的一杯温水，端到床边递给他。</p>

封临接过杯子，她走进些才在她长发的遮掩下看清她脖子上的掐痕。</p>

淤青发紫的痕迹和她嫩白的皮肤对比很鲜明。</p>

他记不起他掐她时的力气，却记得他抓揉她时那种柔软的触感。</p>

那一览无余的惊艳，比那天在浴缸看到的清楚很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