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醒醒，妈别睡，妈，求你别睡……”</p>

陆承也在呼喊，“林姨，林姨，醒醒。”</p>

一直到下山，林静文被抬上救护车，林鹿跟着救护车离开，陆承开车紧随其后。他单肘撑着车窗，虚握着拳头抵住嘴唇，救护车的灯闪烁，他心情自责又沉重。</p>

如果林静文出事了，他会内疚一辈子，是他没有劝阻，才造成今天的局面。</p>

来瑞士前，林静文跟他说，想与林鹿去看雪，他当时没应允，就是担心她身体。可耐不住林静文的恳求，便由他向林鹿提议，带林静文出来散心。</p>

此刻，他心情忐忑，直到救护车停在医院，担架床上的人被推进去，他的眉心依然拧得紧紧的。</p>

林鹿和陆承在抢救室门口守了四个小时，林鹿蹲在抢救室门口，一言不发，陆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p>

“林鹿，”陆承唤她，“去坐着等吧。”</p>

林鹿摇摇头，牙齿咬着手背，上面留下密密麻麻的牙印。</p>

她很害怕失去林静文，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p>

“我不能没有她。”林鹿红着眼圈，小声说。</p>

陆承搂着她肩膀，轻轻拍，“不会的。”</p>

深夜的医院走廊，人迹寥寥，他们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p>

当林静文被推出来时，林鹿撑着地要站起，可还没站稳，眼前一阵白茫，身子前后趔趄差点摔了，被身旁的陆承扶住，“别急。”</p>

陆承撑起她，两人走过去看昏迷未醒的林静文。</p>

林鹿看着母亲泛白的脸，呼吸罩内蒙着一层淡薄的白雾，医生说病人的心衰很严重，后续要调养和科学的护理，让他们别再大意。</p>

林鹿感谢完医生，同陆承去病房看母亲。</p>

推开病房的门，林鹿走到床边搂住人，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亲吻。</p>

“妈妈，”她叫完，又贴了贴她额头。</p>

陆承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陈杂，林鹿坐在床边，对陆承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陪她。”</p>

陆承靠过来，握住林静文微凉的手，说：“一起，我也不放心。”</p>

林鹿点点头，没再推阻。</p>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鹿一直在医院陪护，陆承往返于医院间，工作也全部由视频会议或网传解决。一些紧急的文件，由秘书带过来，再飞回去。</p>

在瑞士住的第二十八天，林静文出院了。</p>

这次突发事件，让林鹿更加珍视母亲，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林静文，她喜欢听她读书，林鹿让陆承买了几本书，她每天都给她读，母女俩在瑞士的近一个月的时间，成为林鹿日后最怀念的一段时光。</p>

病情稳定后，决定启程回纽约。</p>

坐上飞纽约的飞机时，林鹿发誓，再也不让母亲到处走了。</p>

飞机落地，陆承的秘书开车来接机。先将林鹿母女送到家后，陆承直接去的公司。</p>

一个月没回来，房间里积了灰尘，林鹿开始打扫，林静文要帮忙，她赶紧阻止。</p>

“妈，忘了医生怎么说的？”她拿掉她手里的抹布，把人扶到沙发上，“你就在这坐着，有什么活儿都别干。”</p>

林静文爱干净，每天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林鹿工作忙，经常照顾不到，看着她收拾，林静文在一旁指挥着。</p>

“茶几角没擦到。”</p>

林鹿蹲下，擦了擦。</p>

“电视柜的夹层里有灰尘。”</p>

林鹿又去擦。</p>

“把这个垫子刷一下。”</p>

“好。”</p>

“房间的床单被罩都需要清洗。”</p>

“这就洗。”</p>

一番大清扫后，林鹿感觉自己要累散架了，林静文温婉的笑，递给她一杯水，“记住现在怎么做的，以后你自己住的时候，也知道怎么打扫。”</p>

林鹿刚要喝水，闻言停顿下，昂起头，“妈，你知道我这是什么手吗？”</p>

林静文看着林鹿把两只手举起来，问：</p>

“什么手？”</p>

“我这可是奉献给艺术的手，你让我每天打扫卫生？洗抹布擦地刷碗洗衣服？”林鹿扁着嘴，“还是算了。你快养好病，我还想在你身边做米虫呢。”</p>

话是这么说的，林鹿经常把做米虫挂在嘴边，可从她生病后，没让她做过一点家务。</p>

林静文接过水杯，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你要还是小时候的那么丁点多好。”</p>

林鹿说：“有什么好的，爱生病，总让你抱着我大半夜跑医院，多麻烦。”</p>

“怎么能是麻烦。”林静文顺着林鹿的头发，“小时候还能听话，现在还不如小时候。”</p>

“我哪不听话？”林鹿站起来，开始擦地。</p>

林静文慈爱的目光看着林鹿，说：</p>

“我让你和陆承结婚，怎么样？”</p>

“！”林鹿擦地的动作一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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