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宪伟让出过道，请两人进屋，“快，快进来坐。”</p>

林鹿小幅度看眼陆承，陆承轻点下头，两人走进付宅。</p>

付宪伟边走边朝着屋里喊：“玉芬，来客人了，快泡茶。”</p>

“谁来了？”李玉芬腰间系着围裙，手里拎着半把蒜薹。</p>

“战友的孩子，你快去泡茶，对了，中午再多做几个好菜。”</p>

林鹿忙拦下，“付老，不麻烦了，我们说句话就走。”</p>

“那怎么行。”付宪伟请两人进了客厅。</p>

李玉芬拎着茶壶进来，陆承起身，接过说：“谢谢，我们自己来。”</p>

“我来吧，”李玉芬温婉的笑，看眼付宪伟说：“难得还有人来看他，自从退伍后，已经很少见部队上的人了。”</p>

陆承起身，双手举着茶杯，“谢谢。”</p>

“别客气。”李玉芬给陆承倒完茶，又给林鹿倒，林鹿也起身感谢句。</p>

付宪伟一直盯着她，眼圈有些泛红，这让林鹿不太自在。</p>

李玉芬离开去厨房备菜，客厅里只剩三人。</p>

“付老，”林鹿也不想拐外抹角了，“您知道”她刚要说赵，立马改口“我父亲的下落吗？”</p>

付宪伟淡淡点头，林鹿心喜，可算没白来。可在听到他下句话时，林鹿人怔住了。</p>

“赵寒，牺牲了。”</p>

陆承转眸看林鹿，她捏着茶杯，一眼不眨的看付宪伟。</p>

付宪伟惋惜的说：“赵寒能吃苦，身体素质过硬，头脑也好，是部队里重点培养的好苗子，全军军事比武中，他拿了金牌，也就是那天，上级发来一封密函，调他去参与一项涉密任务。”</p>

手心里的茶杯明明是热的，可她为什么不觉得暖，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滋味。</p>

“那年，滇南地区靠近缅甸的重镇毒、品横行，枪、支泛滥，他被任命去清理毒贩和涉黑人员。当时给他的身份是经过缜密布控的，他按计划打入团伙内部，任务一直很顺利，可就在清缴那天，他为了救一个被囚禁的女孩，被对方扔来的炸弹偷袭，牺牲了。”</p>

林鹿半天没动，陆承察言观色，轻拍她手背下，林鹿眼波微动，看眼陆承，端起茶杯慢慢喝口。</p>

“孩子，你爸爸是个英雄。”</p>

林鹿看向付宪伟，她不知道怎么回他，“对外怎么不公布这个消息？”</p>

“不能公布，”付宪伟说，“怕家里人被报复。”</p>

林鹿又问：“他家人呢？”</p>

“赵寒牺牲后，由上级安排，把他父母送到外地，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了。”</p>

“！”怪不得没有任何消息，又问：“他们在哪？”</p>

付宪伟说：“听说在中州了，不过赵寒牺牲后，老两口思子心切，先后也跟着去了。”</p>

林鹿很平静，像听陌生人的故事。</p>

“孩子，你很像你父亲。”</p>

“！”林鹿回过神，“是吗？”</p>

她怎么不觉得？</p>

“你的眼睛还有眼角的泪痣，跟他一模一样。”付宪伟的声音已经颤抖。</p>

林鹿抬手摸了摸，也就这里像吧。</p>

如果她是他，才不会去送死。</p>

“他葬在哪，能告诉我吗？”</p>

付宪伟给她一个地址，上写：烈士陵园第2993号墓无名碑</p>

“谢谢。”林鹿咽下最后一口茶。</p>

之后，付宪伟又给她讲了些有关赵寒在部队里的事，还有他执行任务中发生的事迹。</p>

林鹿不否认他的气节，但她不认同他的做法，他辜负一个女人的一生，让她带着恨和怨走过下半辈子。</p>

他的使命是肩扛着，用命换的，那他的爱人呢？谁来呵护？谁来陪伴？活该痛苦一生？</p>

赵寒，我不认同你！</p>

你该做的更好，不该让妈妈难过。</p>

吃过午饭，两人离开付宅。</p>

临走前，付宪伟给她一枚功勋章，是部队颁发给赵寒的。</p>

林鹿接过，“谢谢。”</p>

陆承拦下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后，他报地址：“泉水街23号。”</p>

“不，”林鹿打断他，“去烈士陵园。”</p>

司机从后视镜看眼两人，林鹿目光淡淡，陆承说：“去烈士陵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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