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欠你？”</p>

“没有吗？”</p>

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让林鹿好似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引得她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这感觉，很奇妙。</p>

江生在等她回答，林鹿掩藏的很好，把相机盖子一扭，挂在肩上，淡淡的说：</p>

“我看你最该做的，就是介绍下自己。”</p>

说完，转身朝下游走。</p>

“你，”一个你hold不住气场的女人，总是让人心烦的。</p>

江生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或者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p>

林鹿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p>

“我叫江生。”</p>

他的声音打破寂静，洪亮而有气势。</p>

林鹿脚步未停，继续走。</p>

她走在前，他走在后，走走停停，不累时拍照、累了就抽支烟。等拿到足够的素材，林鹿掉头往回走。</p>

一转身，看到清白的月光下，他坐在石头上，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指尖的烟被河风吹的忽明忽灭。</p>

还没走？</p>

林鹿几乎把他忘了。</p>

透过黑暗，她能感觉到他在看她。别问为什么能感觉到，目光太过炽热，也太过躁动，想忽视掉很难。</p>

她路过他，手腕被一把握住，力量很大，林鹿被迫站住。</p>

在这一刻，林鹿切身感觉到他的强壮。</p>

江生视线落在被他攥住的手腕上，女人的手腕纤细、柔软，好像用力便能轻易折断。</p>

林鹿低头，风一过，耳边的发被风吹乱，动了动手腕，却被箍得死死的，他的态度明摆着就是你不说，就别想走。</p>

“林鹿。”她抬眉，“可以放手吗？”</p>

江生另一只手拽住她胳膊，借力站起来。</p>

林鹿被他拽的身子往前倾，人站起，腕子上的手松开，江生朝上游走，林鹿跟在后。</p>

此时，云纱遮月，看不清脚下的路。</p>

“跟我走。”江生说。</p>

林鹿看着他背，跟着江生走。</p>

河床上铺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路不好走，她深一脚浅一脚的。</p>

在日后的很多个夜里，林鹿都记着这天的情景。</p>

林鹿盯着他踩下去的位置，心里却在想，他们相处的模式有点意思，就像盲人与导盲犬。只是，对于她这个盲人而言，眼前的导盲犬并不温顺，相反，很危险，像条小狼狗。</p>

“呵。”林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p>

前面的人问：“你笑什么？”</p>

“没什么。”</p>

“无聊。”</p>

又走了一段路，江生没由来的一句，“谢谢。”</p>

林鹿没听清，“什么？”</p>

江生放慢脚步，边走边说：“你打电话叫来的酒店保安。”</p>

“不知道你说什么。”</p>

“你不用不承认，我知道是你。”</p>

林鹿继续走，前面的人会时不时回头照看下她。</p>

走出河滩，回到柏油路上，俩人还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p>

到了路口麻辣烫摊时，江生朝左转，林鹿叫住他，“等等。”</p>

江生停下来，转身面对林鹿，看着她。</p>

林鹿问：“那晚，”</p>

她口型打开的一瞬，江生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不等她问完，江生打断她，“再见。”</p>

“再什么见，我还没问，”完，“哎，你跑什么。”</p>

林鹿就看着他，跑进夜色里，沿着蜿蜒的路灯光，直至巷子的深处……</p>

林鹿白了他背影眼，又去一旁的小吃摊买碗麻辣烫，才回去。</p>

四合院里，葡萄藤下亮着一盏灯，把整个小院都照亮了，虫蛾绕着灯泡乱飞，清凉的晚风徐徐而来。</p>

林鹿进屋点盘蚊香出来，放在桌下，两腿大白腿交叠，往藤椅上坐，一缕青烟顺着她腿缝往桌沿攀升。</p>

此时，墙头冒出个人影，林鹿余光扫到，假装没看见。江生以为自己掩藏的好，慢慢的爬上墙头，跨坐在上。</p>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出现，有什么目的。</p>

不知过了多久，林鹿再看暗处时，人影不在。</p>

“小屁孩。”她白了眼墙头，回屋了。</p>

夜里，林鹿躺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河床上拍下的照片。</p>

半夜两点，林鹿突然一个猛子坐起，走到书桌前拆下相机里的SD卡，用恢复软件将删除的照片找回。</p>

画面放大到整个屏幕，夜空下，草海前，他穿着白衬衫微侧着脸，衣角被风扬起，头发凌乱，狭长的眸微眯，目光里是黑夜赋予他的神秘、不羁，还有狂放的自由。</p>

林鹿拄着下巴看他，不知道看了多久，拿起笔在素描本上勾勒线条。</p>

窗外，月影婆娑，窗内，人影绰绰。</p>

设计图画好后，林鹿传给肖楠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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