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校尉此言差矣!此事傅夑不敢专功,若不是皇甫将军调度有方,而且指挥得力,这兖州黄巾岂是这么容易平定的?再者说来,我没有得到封赏,不是因为皇甫将军抢功,而是因为宦官弄权!赵校尉身为赵忠族弟,不可能不清楚吧!”
傅夑铁头硬刚,直言不讳,丝毫不在乎赵延的感受。
赵延脸上挂不住,只是皮笑肉不笑,“傅议郎若在乎军功,那又有何难!以傅议郎的才干与功劳,即使封个万户侯爷不为过!”
赵延把诱饵抛出来了,一般人听到万户侯之词,免不了卑躬屈膝,曲意逢迎。但傅夑就是傅夑,脸上一片淡然,仿佛赵延所说之事与他无关。
“只是,”赵延果然还有后话,吞吞吐吐继续说道,“只是傅议郎莫要逼迫太急么。我们本无仇怨,为何搞的跟有杀父之仇一般。傅议郎只要答应不与我哥哥为难,不与张公公为难,不与咱们为难,那么封侯也只是我哥哥的一句话而已。我哥哥赵忠现在正评定有功之臣,你看……”
“住口!”不待赵延说完,傅夑就大声喝止,“无耻之尤!我非孟佗之流,你竟然以此诱惑于我,可笑!”
孟佗,扶风人。他见张让势大,于是倾尽家财结交张府管家。管家问所求,孟佗只说一个要求,就是他见了自己要毕恭毕敬。有一次孟佗求见张让,当时求见张让的人很多,管家对其他人爱答不理而独独对孟佗起身相迎。众人见此觉得孟佗高深莫测,摸不清底细的众人争相以珠宝结交孟佗。孟佗又将所得财宝全部转送张让,张让十分高兴,于是给他谋取了凉州刺史的职位。此事距离现在已经十几年了。
孟佗所作所为,从侧面印证了狐假虎威的可行性,实现了以小博大的目的,但是其人品让人不齿!
傅夑正色说道:“若是我应该得到封赏,那也是命中注定,是陛下对我的信任!若是得不到封赏,那是苍天不佑,是我命该如此!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讨好宦官而取得官职呢。你们趁早打消此念!我绝不与贪官佞臣同流合污!”
赵延闻言两眼圆瞪,若冒火一般,眼见着就要冲冠一怒血溅三尺!
但最终没有发火,其实他早知道会是如此结果。听傅夑亲口说出来,既敬佩他的为人,又因为他的耿直而恼怒。
“傅议郎莫要话说的太满,凡事当三思而后行。如若一意孤行,王允便是下场!”赵延此时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不必多言,来人,送客!”
傅夑岂是一般人能降服的,见赵延口出不逊,于是直接撵人。
赵延气哼哼的扭头就走,走时还不忘留下狠话,“希望你死到临头时,莫忘了今日之言!”
……
赵延从傅燮家中出来以后,就径直入宫向赵忠禀告去了。
“哥哥,这傅燮十分不识抬举,还说不与我们同流合污,简直目中无人。”
赵忠此时倒是不紧不慢,这件事情也早在他与张让的预料之中。这一年多的傅燮的表现他们也尽收眼底,只不过最后再去试探一番,既然没成就得想其他办法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傅燮果然是又臭又硬。若让他留在朝中,迟早给我们带来麻烦,不得不除!”赵忠叹口气对张让说道。
张让点头道:“赵公所言极是,这傅燮确实不能留了!”
“那我派人做掉他?”赵延忙上前说道。
“滚!”赵忠勃然大怒,“擅杀朝中大臣是什么重罪,你不知道么?都当校尉了,还整天这么没脑子,老子迟早被你连累,滚!”
赵延不服气,口中喃喃道:“明明是我哥,还自称老子,这不是乱了礼法了么。”终究是被赵忠踹了一脚,连滚带爬的跑了。
“呵呵,赵公何必动怒,赵校尉是我们的贴心之人,只是做事欠考虑而已。”张让劝慰道。
赵忠又叹口气说道:“这些人仗着我们的权势为非作歹惯了,脑袋都懒得转一下,一味地打打杀杀,这是取祸之道啊!哪像咱们有脑子的,咱们杀人什么时候用过刀啊?”
张让闻言哈哈大笑,“小孩子不懂事,慢慢教育就是了。除掉傅燮,赵公可是有计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