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p>

“你爸爸在国外出事了，人，人现在躺在太平间呢！”</p>

莫羡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紧跟着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机啪嗒一下掉在地上。</p>

大年初三，家家户户烧门神纸迎小年朝的日子，国内禁止燃放鞭炮，美国的唐人聚集区可没这个规定，到处回荡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喜庆的红色铺满天地，入眼尽是一派祥和喜悦。</p>

惨白的日光映照着莫羡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木讷地看着车窗上的自己，思绪一直飘了很远。</p>

从慕沁忆去世之前，到苏砚心进门，二十多年来莫阳的种种在她脑海里飞驰而过，有好的也有坏的，有幸福的回忆，也有令人失望的真相。</p>

比如莫阳的死因，他跟着毒枭的女儿鬼混，最后自食恶果把命都丢了。</p>

比如她心中那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爸爸，其实是个欠了一屁股赌债让家人帮收拾的烂人。</p>

再比如她以为的，那个刚正不阿，保有原则的莫阳，其实是个贪财又好色，虚伪的男人。</p>

莫羡甚至怀疑，为什么当初母亲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p>

傅行简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落在了莫羡头上，轻轻揉了揉，诸多安慰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p>

莫羡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心疼，而他更心疼莫羡所遭遇的一切，莫阳给她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为什么到死也不能轻易放过她呢？</p>

即使他做了再多错事，莫羡仍然认他这个父亲，仍然要忍受无穷无尽的折磨。</p>

车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沉闷的引擎轰鸣声，当开进医院大门之后，莫羡突然开口问他，“我听说他是，在夜店……才去世的，警方要不要调查什么？”</p>

“会调查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过和你们无关，顶多带你们去做个笔录。”</p>

“好。”</p>

莫羡出奇的镇定，在车子停好之后开门下车，衣角却突然被傅行简拉住了。</p>

“害怕吗？”她面前的大门就通往阴森的太平间，里面有一个残酷的事实在等着她。</p>

“怕……”莫羡心中疯狂堆砌起的坚强终于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了，她仅仅说了一个字就泪流满面，却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傅行简看得揪心极了。</p>

他稍稍用力，把女人拉回了自己怀里，按着她的头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像是要和蓬勃跳动的心脏融为一体似的，紧紧地抱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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