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顾千帆勉强从牙缝挤出两个字。</p>

不敢张嘴，不敢多说，怕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嗓子里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几乎要汹涌而出的眼泪。</p>

只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了。</p>

顾济海心里自然也很害怕，只是大难不死到底给了他底气，于是扯了一抹笑容出来：“我没事，放心吧。”</p>

“去医院检查下，千万不能留下什么隐患。”终于顺了心口的那团气，顾千帆恢复了理智的样子。</p>

啧，刚刚的老弟还没看够呢。</p>

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顾济海颇有些遗憾的想。</p>

……</p>

知道大哥没有生命危险，冰冷的气势散去，终于有人敢过来建议“小顾总先离开现场”了。</p>

这时候的顾千帆当然很好讲话，其实就算这些人不提，他也是要跟到医院去的。</p>

不过去之前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爷爷那边先不要提，我会亲自去说，派两个人先送安安回家。”</p>

顿了顿道：“等安顿好大哥，我们谈谈。”这句话却是对任安歌说的。</p>

对上他严肃的目光，小姑娘心中一咯噔。</p>

何尝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太过诡异。</p>

为什么要顾济海别飞？是不是早就知道飞机会出事？为什么会知道这些？……</p>

只是记起顾济海身亡原因的时间太晚了，没有时间给她细细筹谋，只能拼命去阻止。</p>

幸运的是顾千帆信任她，没有多问半个字就照做。</p>

照飞机刚刚的情况，任安歌不敢想象如果飞远了，这架飞机上的人最后会是什么下场。</p>

但正因为这份信任，之后将面对的盘问就更加难以招架。</p>

不愿意欺骗信任自己的人，却无法对任何问题给出回答。</p>

任安歌轻轻捏了捏拳头，一瞬间已经想了许多应对的方案。</p>

然而没有一个能将糊弄这个局面。</p>

顾千帆默默看着任安歌，在她眼里看到许多复杂的情绪，以及明显的退意。</p>

心中一沉。</p>

微微阖眼，片刻后低声道：“我先去照顾哥哥，安安，什么都不要想。”</p>

小姑娘眼里带着或许自己都没察觉的惶惶然看过来，咬唇不语。</p>

用力按了按她的肩膀，加重声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任安歌，你听到没有？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相信我不会伤害你。”</p>

四目相对，顾千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p>

直到看到小姑娘极轻的点了点头。</p>

心里顿时踏实了，转身上了救护车，直到车门关上隔绝了视线，依旧能感觉到立在原地的人浑身僵硬。</p>

她在害怕。</p>

顾千帆无比肯定这一点。</p>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秘密让她如此惧怕被人察觉，但勾起这份害怕的起因是自己。</p>

刚刚还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弄清楚一切的人忽然后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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