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对不起</p>

张梧呆若木鸡。</p>

他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都有婉乔。现在母亲跟他说，他跟她，没有任何关系！</p>

张梧觉得，自己的心生生被挖走一大块，流血不止，空空无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p>

卢氏却只觉畅快地都要发疯：“活该！他们家就想攀高枝，看不起我们。现在好了，现在好了……”</p>

比她预想的最好的结果都好。</p>

停妻再娶，是会受人诟病的，哪里比得上现在？她儿子年轻有为，高大英俊，才华横溢，满腹诗书，到了京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上佳女婿人选。</p>

寻常官员不行，必须要三品以上；庶女不行，见识少，要嫡女……</p>

卢氏越想越兴奋，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庶女出身，她现在仿佛已经看到说亲的媒人，踏烂了她家门槛；又仿佛看到孟氏在家里捶胸顿足地懊悔。</p>

无论哪一种，都让她心情愉悦地都要飞起来。</p>

她兴奋了很久，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失魂落魄，眼睛都失去了神采。</p>

“梧儿，梧儿，你不要吓唬娘，你怎么了？”</p>

张梧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娘，怎么会这样？”</p>

“世情如此，捧高踩低……”卢氏痛心道，“任家早就看好了秦伯言，想攀附过去。”“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这样的人……”</p>

婉乔还在训练场挥汗如雨，在人为洒水弄的泥泞中带着一群侍卫摸爬滚打，忽然听秦伯言叫她。</p>

她对祁俊道：“交给你，回来有一个偷懒，我都算在你头上！”</p>

祁俊大声道：“是！”</p>

“张梧来找你，听常伯说，好像受了刺激的模样。”秦伯言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泥水，不小心碰到她脸上的伤，疼得婉乔龇牙咧嘴。</p>

“在前院？”</p>

“嗯。”</p>

婉乔想了想：“你别出面，我回去换身衣服见见他，跟他说清楚。”</p>

“你想好了怎么跟他说？”</p>

婉乔：“……嗯。”她哪里来得及想，谁能料到他会来这么快！</p>

但是她心里早有了保底的想法，因此心一横，便决定就如此了。</p>

秦伯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真想好了？”</p>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婉乔竟然脸红了。</p>

婉乔很窘迫，转身往自己房间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道：“真的，真的。”</p>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在前院见到了张梧。</p>

张梧面色悲伤颓废，正坐在院中石凳上，痴痴地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树木。</p>

“张公子。”婉乔轻轻唤了一声，想到他是为自己如此，她心里难安。</p>

“二姑娘。”张梧听见她的声音，猛地站起来，上下打量着她，“你还好吗？”</p>

婉乔穿一件半旧的家常浅绿对襟小袄，下面套着一条素白的月华裙，面色红润，精神不错，只眼角的肿胀有些刺眼。</p>

“你的眼睛？”</p>

“不小心碰的，看着吓人，其实没事。”</p>

她言笑晏晏，看不出委曲求全，看不出悲苦模样。</p>

这和张梧的想象，大相径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