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瑞觉得受到侮辱,提高声调道:“我已经跟你讲道理,并不想仗势欺人。你也不要逼我!”作为嘉定侯府的世子,他觉得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p>
“嘉定侯府?”季恒安冷笑,“什么破落户儿,也敢这般耀武扬威!”</p>
李晟瑞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你再说一遍!”</p>
他从小学文习武,号称文武双全,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周围的人,即使真的看不上嘉定侯府的做派,也都不会当面说难听的话得罪他。“破落户儿”这种称呼,他真是第一次听有人敢用来称呼自家侯府。天上开始飘起雪花,北风渐渐凛冽起来,季恒安不耐烦跟他纠缠,虽然很想收拾他,为易卿报仇也出自己心头的那口恶气,可是现在不是时候。</p>
朱指挥使家出了事,现在是他往上走的关键时期,他还不想省事,于是从腰间掏出腰牌道:“李世子,回家告诉你家侯爷,南镇抚司锦衣卫千户季恒安,很想去拜访他老人家,请他老人家有时间给我下个帖子!到时候你不妨给你未婚妻也下个帖子,卿卿若是心情好愿意去,我也可以带她也去!”</p>
易卿被他口中亲密无间的“卿卿”差点呕死,但是看着李晟瑞听到他自报名头后蓦然变色的脸,心里很是爽快,跟六月天吃了一大桶冰淇淋一般。</p>
季恒安是锦衣卫,锦衣卫上门,那能有什么好事?更何况,他们恶名远播,网罗罪名那是他们的本行。若是被锦衣卫盯上,就像鲜肉被食肉猛兽盯上,不被彻底吞灭,他们不会罢休。</p>
所以李晟瑞慌乱起来,甚至于来意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想如何解开当前这个局,不要得罪了季恒安连累了侯府。</p>
他身后那年长的长随也被骇了一大跳,心道这可是大事不好,偷偷拉拉李晟瑞的衣襟示意他道歉,却没有得到回应,他无奈上前,满脸堆笑道:“季千户安好,小的眼拙,竟然没认出是您,实在该打。”</p>
“你认识我?”季恒安懒洋洋地道,又冲里面喊道,“把我的裘衣拿出来。”</p>
“京中谁不认识季大人?”长随恭维道,“您在北镇抚司那时候,在京城东门大街打马而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p>
想到传言中季恒安的那些酷烈手段,人人谈及变色,简直可以止住小儿夜啼的名声,那长随不由打了个寒颤。婉乔见季恒安站了出来,并且卓有成效,不由松了一口气,还有心思跟秦伯言窃窃私语:“秦大人,季恒安不是南镇抚司的么?这南北镇抚司有什么区别么?”</p>
秦伯言低声道:“北镇抚司掌管诏狱,可以逮捕、刑讯;南镇抚司掌管法纪军纪。”</p>
婉乔了然地点点头。那还是北镇抚司威风些,现代看过的锦衣卫,应该指的主要是他们。可是站在熟人的角度讲,她还是觉得南镇抚司好些,不用受沾那么多鲜血,得罪那么多人。</p>
她忽然想起当年任家抄家,来的也是锦衣卫,不过那时候乱糟糟的,她就忙着安抚母亲,在人荒马乱中护着自己院里的下人,根本没在意里面是不是有季恒安。</p>
季恒安的属下把他的裘衣拿出来,恭恭敬敬双手奉上。</p>
季恒安接过来,展开后却搭在易卿身上,亲自给她系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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