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拒绝</p>

卫衡这一晚睡得很香甜，如果不被秦伯言大清早叫起来，他觉得自己能睡得更好。</p>

“怎么了，秦哥？”他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p>

“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秦伯言问，手里拿着自己的荷包。</p>

他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晚上，把身上的银子都算了算，也不过百两有余。他对银钱向来不甚关注，俸禄除了供养寄居在庵里的母亲外，基本都花了，虽然武官来钱容易封赏多，但是他出手大方，大多接济同袍、手下，真没有多少现银。</p>

他不由有些懊恼，到用的时候才觉得银子太少。卫衡想了想后道：“有三百两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p>

“先给我借二百两。”秦伯言道。</p>

“好。你都拿去吧。”卫衡从旁边的衣服上解下荷包，直接递给他，“我又不花什么银子，怎么，出什么事了？”</p>

秦伯言解开荷包，取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把剩下的扔回去给他，摇摇头：“倒没什么大事，当初任四姑娘赠银，现在也该换回了。”</p>

然后再给婉乔留下些。这句话他自己知道就行了。希望她过得不要那么艰难，即使，即使嫁人，有银子傍身，也有些底气。</p>

“也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任四姑娘，可惜了。”卫衡叹道。</p>

“行了，”秦伯言无意多说，催促他，“赶紧起身，去盯着外面点。”说罢，自己转身推门出去。“秦大人——”婉然软软的声音响起。</p>

秦伯言站住了脚步，因为时间还很早，所以大堂里没什么人。他扭头看她，声音温和：“四姑娘早。”</p>

“秦大人早。”婉然屈膝行礼，娇羞垂首，“我有事情想跟秦大人说，秦大人可方便借一步说话？”</p>

秦伯言看了看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好。”正好他也要还银子给她。</p>

婉然的心“砰砰”地跳起来，小步慢走，引着他来到自己房间。</p>

也不知道有意无意，秦伯言把门打开，这样从外面路过的人能看到他们二人的举止动作，但是不靠近的话听不见对话。</p>

他这种坦荡的做法，却让婉然的心蓦地难受。</p>

婉然定了定心神，笑意温婉甜美，从袖中掏出精心准备的帕子，鼓起勇气仰头看着秦伯言道：“一路上得秦大人照拂，婉然无以为报，只能绣条帕子，聊表谢意，秦大人不要嫌弃……”</p>

秦伯言愣住，私相授受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想到婉然会如此做。或者说，他对她，从来没有生过这种心思，所以当下他只有错愕，以及……尴尬。</p>

若是婉乔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可能真是不知道送帕子的意义，可是婉然不同。她行事举止有度，谨言慎行，再看眼下她娇羞的模样，秦伯言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心思？</p>

婉然见他的神情，忽然生出许多惶恐和绝望，泫然欲泣道：“秦大人，我……我知道与你身份云泥之别，也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离别在即……日后纵使山高水长，也未必有相见之日，这帕子只是我的一片心意，您收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