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奸滑。”南靖轩越想越气,合着扇子,一边走一边用扇柄打着自己的一只手掌。</p>
他现在已经不把左容赢跟已故太子锦容联系在一起了。</p>
太子太子妃皇长孙女惨死,追随太子旧部几乎全数被歼灭,他们的家人也被牵连,满门抄斩……</p>
他要是太子的遗孤,身上能没有他的血性?他能忍着不报仇?</p>
在他看来,林青禾好虽然好,但一个女人岂能挡住这些血海深仇,让他甘心放下父辈亲姐的仇恨,平凡地过一辈子?</p>
如若他是,在这种局势下他应该会去参军,想办法立战功得权势发展自己的势力,得兵马……</p>
失算了失算了!</p>
左容赢与太子也不过是眼睛刚好像而已,荒山野岭的猎户,在长期打猎的条件下,有一身武力也不稀奇。</p>
至于他一身贵气,器宇轩昂,丰神飘洒……</p>
想不明,小地方的村民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养得出这般模样的人?</p>
南靖轩腮帮子鼓着一团气,缓缓往外吐去。</p>
蓦然的,他被一个从后跑上来的人给撞了一下,撞到了一个摊位前。</p>
摊位是一个小的首饰摊,他那么大一个人一撞,摊位摆着的首饰被撞得叮叮当当的。</p>
“借过借过,我娘子生产晕过去了,我急着去叫大夫,抱歉抱歉……”</p>
南靖轩嘶了一声,恼怒地瞪了一眼前面的人。</p>
他也不屑去计较,而是拍了拍自己的一条胳膊,去看看摆在卖的首饰有没有因他而被撞坏。</p>
一眼望去,他目光一凝,将摊位上的一枚似簪子的长针钉拿了起来。</p>
针钉身上有浅色的银痕,一按最顶上的白玉宝石,哗的一声,那些痕迹就撑了出来,长出了锋利的倒刺。</p>
确认是那一支阴险的暗器,他眸光收紧,呼吸变重,心脏某/处一寸一寸地疼。</p>
卖簪子的女人被他的表情给吓住了,她怕惹上什么,赶快脱口道:“这位爷,这手中拿着得玩意,是我前些日子花了三百钱从一个樵夫手里收的。</p>
他说他去砍柴在树上发现的,你要是看上了它,给我个三百五十文钱便可……”</p>
忙完了一上午,下响,左容赢送完了几批货,把在铺中忙着的林青禾给叫了出去。</p>
他赶着驴车,带着林青禾去了他们买的那一座矿山的山脚下。</p>
下了驴车,将车从驴身上卸了下来,放了驴,让它自己去吃草。</p>
他从车中取下了两把竹弓,拿起了一篓子箭羽,拉紧林青禾往山中走去。</p>
山是巍峨的,他是高大的,山风是清冷的,他手中的温度是温暖的。</p>
林青禾一言不发地跟他走,好似她从未担心过他会伤害她。</p>
即便她露了很多农场的马脚,他好似也清楚她身上跟别人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同……</p>
“相公,还要走多久啊?”她的体力一般,加上很久都没有爬山了。</p>
如今爬了一刻钟,她就微喘了起来,被衣服包裹的身体也有多处冒出了细汗。</p>
左容赢回过身来,眼神刚毅,他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去抚了抚她的脸。</p>
“快了,再坚持一下。”</p>
她嗯了一声,主动去握住他的手,让他继续拉着她走。</p>
他步伐快,腿长迈得大,能在山间行走自如,从上山的时候起,他就在放慢步伐,拉着她慢慢走。</p>
现在更是,他将步伐放得更慢一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