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看着周璟年额角的汗珠跟轻皱的眉头,知道他肯定很疼,还要在她面前忍着,安慰她,心里就更加自责了。</p>
医生觉得这一个小时,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漫长的缝合,头顶是B市最有权威的男人,就算没有抬头,他都都感觉到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的直立起来。</p>
那种敬畏似乎已经是本能的反应。</p>
最后一针缝好,渐显,在用纱布包扎好,他才敢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周总,伤口已经缝合好了。”</p>
江晨第一个问道,“医生,他的手要多久才能好,要注意些什么,要忌口那些。”</p>
医生对周璟年身边的江晨,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周总对这个女人的特别,好像还是为了她才受伤。</p>
更不敢马虎,一一回答道,“近期不要碰水,尽量修养,伤口愈合不能吃酱油,海鲜,蘑菇一类的食物,最主要还是要休息。”</p>
“嗯嗯,我知道了。”江晨认真的点头,晶亮的眼神就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p>
“下去吧。”周璟年淡淡的命令,他不喜欢她专注别的男人,哪怕是替他缝合伤口的医生也不可以。</p>
“是。”医生也不敢逗留,他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快速的收好药箱跟着一旁薛正弘的手下下去。</p>
“那个人怎么处理。”薛正弘用眼神指了指,趴在地上被堵住嘴巴还不断瞪着他们的江永金,真是个榆木脑袋,被他的姑姑摆了一道,还不自知。</p>
说他可悲呢,还是说他那个姑姑手腕了得呢。</p>
江晨不等周璟年开口,冷冷的说道,“带过来。”</p>
她就是心太软了,顾及一丝情面,没想到让这些得寸进尺,以为她好欺负,还让周璟年受伤,不可原谅。</p>
周璟年眼眸一闪,并未制止她的举动,没有受伤的手,霸道圈着她的腰肢,靠在沙发上,看着她。</p>
薛正弘嘴角勾了勾,小野猫是要发飙了吗?他还真是拭目以待,朝着身旁的人点了一下头。</p>
旁边的属下很快把五花大绑的江永金扔到地上。</p>
“让他说话。”江晨冷眼看着地上不断扭曲蠕动的江永金。</p>
薛正弘的属下知道江晨跟他们少爷的关系,伸手将他嘴里的布抽了出来。</p>
江永金没等江晨开口,已经愤怒的叫道:“江晨,你不得好死,我真的好后悔,当时没有把你也一起弄死,都因为我一时心软,害死了我的儿子。”</p>
江晨平静的看着年过半百的江永金怨毒的眼神,“江瑞也死了,我本来不想跟你计较,是你逼我的,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就是薛美玉的女儿吧。”</p>
“什么?你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江永金不相信的摇头,如果江晨是她的女儿,那她跟江振国关系不就是夫妻,这一切都不合常理不是吗。</p>
“你被人利用了不说,还害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抛尸野外不说,还要维护自己的仇人,江永金,你真的很可悲,也很可恨。”江晨知道他最在乎的是江瑞,给予他最大的痛击,不是对他拳打脚踢。</p>
而是从精神上打压,瓦解他全部的信念。</p>
“害死江瑞的人,其实是你,如果不是你从小对他太溺爱,他也不会变本加厉的去借地下钱庄的钱,也不会让薛美玉有可乘之机。”</p>
江晨一字一句如同将他的心撕裂一般,血流成河,江永金痛哭流涕,始终不愿承认江晨说的事实,“不,她说不会害我的,她说只想逃开你爸爸。”</p>
想起二十多年那个风和日丽的午后,遇到那个长发白衣的女人,柔弱的求着他帮她,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没想到最后会害的他唯一的儿子死了。</p>
他怎么能接受,他不能接受。</p>
江晨看着已经接近崩溃的江永金给予最后一击,“你已经不是被她骗的人不是吗,她不是重新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还生了一个女儿,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难道你就不奇怪吗,但凡你有问过我爸爸,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p>
“闭嘴,你给我闭嘴,给我闭嘴。”江永金躺在地上疯狂的扭动,他的儿子因为他的一时心软死了,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哥哥,也因为他死了。</p>
精神跟心理的痛苦,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双目赤红凸出,似乎下一秒就会爆裂。</p>
江晨蹲下来跟他平视,像是没看到的他眼中悔恨跟痛苦一般,平静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因为我还要让你看着江瑞的遗体,我还要你承受这一切,你应得的报应。”</p>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狠,远远不及跟江永金对他们父女做出的一切。</p>
江永金鼓睛暴眼的看着江晨平静的表情好久,突然嗤嗤的笑了,像是压抑不住全身的经络,抽搐这身体,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p>
笑着笑着,他又开始剧烈的咳嗽,好像下一秒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p>
“带下去吧。”江晨知道江永金是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消息,有些神经失常。</p>
江永金很快被带下去。</p>
薛正弘忍不住替他这个表妹,鼓了几下掌,“江晨,你确实很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