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抬头对上孙若微的目光,凌然之气不减,“太后娘娘,本王今日前来,非为宴乐,而是为了朝政大事。朝中事务繁杂,本王心系百姓,故而无法安心坐享其成。太后娘娘,您是国之母,想必也深明大义,理解本王的苦衷。”</p>
宴会顿时如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朱祁钰和孙若微的身上。</p>
孙若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重重放下手中酒杯,“朱祁钰,你这是何意?难道哀家的宴会,你连坐都不愿坐一下?”</p>
宴会厅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在太后和郕王之间来回移动,无人敢出声。朱祁钰却依旧泰然自若,“本王不是不愿,而是不敢!</p>
“大胆!你有何不敢的!你这是在质疑哀家的安排吗?你这番话,难道是想在众人面前羞辱哀家不成?”</p>
朱祁钰心里憋着一股怒火,他今天就要闹!平等地创死每个人!</p>
“本王半月前给瓦剌送去了一封密信,信中明确表示,若瓦剌愿意归顺大明,本王将不吝封赏。”</p>
“本王正等着瓦剌的回应,若他们真能归顺,我大明的边疆将再无战事,百姓也能安居乐业。然而,忽然却是有人冒充本王的诏书,居然是同意向瓦剌割地赔款!这等荒唐之事,本王岂能容忍?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本王誓不为人!”</p>
朱祁钰掷地有声,扫过坐在前方的几位大臣,王文笑盈盈地自顾自喝酒,王振和李广脸色阴沉,陈循则是坐立不安,屁股底下好像有针刺一般。</p>
“原来是为这事啊。”孙若微轻描淡写道:“可是哀家看到那诏书上盖的是郕王你的</p>
印章,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p>
朱祁钰闻言,脸色一变,他紧握双拳,怒气冲冲地反驳:“那印章是假的!我从未授权任何人使用我的印章,更不会下达如此荒谬的命令!”</p>
“太后娘娘!”</p>
于谦再也听不下去,起身站在郕王的身后。</p>
“微臣可以作证,那日的宴会之上,郕王朱祁钰确实未曾提及割地赔款之事。微臣亲眼所见,殿下您对瓦剌的使者态度强硬,绝无半点示弱之意。那冒充的诏书,定是有人别有用心,企图挑拨离间,破坏大明与瓦剌之间的和平。”</p>
孙若微看了一眼王文,后者站出来,踱步上前,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卷精致的丝绢,一边说道:“于尚书这话可不对了吧,这证据都在这里,你若是双眼没瞎就瞧瞧上头都写了些什么。”</p>
王文展开丝绢,上面赫然写着朱祁钰的印章和割地赔款的旨意。</p>
他冷笑一声,将丝绢展示给众人看,接着说道:“这可是郕王亲笔所书,难道还有假不成?太后娘娘,此等大事,岂能儿戏?”</p>
朱祁钰怒目圆睁,这分明是有人设下的陷阱!一把夺过丝绢,他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心中怒火中烧,这的确看起来是他的笔迹,但内容却与他所想大相径庭!</p>
他转头望向王文,厉声质问道:“这丝绢从何而来?本王从未下过这样的旨意,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p>
王文摊开手,摇头直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殿下,您这是何苦呢?这丝绢上的旨意,可是经过了众多大臣的见证,难道他们也都是瞎子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