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警察同学来电
霍乱时期没有爱情,但有闲情,李荭躲在家中写作。
她是著名作家高爱莲的女儿。母亲十五年前被人杀害,父亲在国际老年节前去了牛城,准备给外公外婆拜节,谁知却深陷其中,现在生命垂危,跑都跑不掉。
她因此在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情况下,决定开始虚构性写作,以此继承母亲的遗志,虽然母亲离世突然,并未有什么遗言给她,但她近期觉得对母亲最好的思念和纪念,就是学习她——在记者新闻性写作的所有闲余,用来文学创作。
这时手机振动起来。
李荭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现韩风。
韩风是她儿时在老家读书时的小学同学,长大后在一千多公里外的特区生活和工作,跟他从来没有什么联系。
两年前她去老家采访一个奇案背后的故事,找到案件的主办人时,却惊喜地发现居然是韩风。
韩风是牛城市刑警大队的刑警,她则是南方特区报近几年跑政法口的特稿记者,无疑今后的交往可能会多,因此当时互留了电话和微信。
两年里,在微信朋友圈也偶尔有互动,不过联系确实不多。
此时她也就不想接听,便没有理会,准备让一轮的振铃声自然结束。
可一分钟后又振铃了,李荭伸过脑袋一看,还是韩风。
李荭思考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当对方粗犷的男中音传来时,李荭也热情洋溢地对着手机喊:“韩警官,好久不见,牛城霍乱严重,你和家人还好吧……”
那边回答说:“我还好,家里都好,谢谢老同学问候1
李荭客气两句后,就问:“请问老同学有……有何指示呢?”为了遣词,她中途还停顿了一下。
平时生活中,李荭说话都比较凌厉和缺乏温度,亲朋中好几个都曾婉转地批评她,因此她刚才记起了此事,便想努力控制住自己,让美女形象不至于太缺乏亲和力。
韩风的语气很平缓,客气一通后,话音略带低沉地说:“是这样,”清了清嗓子后就说开了:
“前几天,我们这里发生一桩命案,是香烟投毒案,就是犯罪嫌疑人通过香烟投毒,有两个年轻人死了,其中一个是你们猫城的,叫余向阳。你知道,现在全世界都拒绝我们牛城人外出,警察也不便到猫城调查。我们局里已经向猫城警方发了函,就是寻求帮助。但现在警力基本上都安排抗疫,猫城应该也是,所以委托调查这样的事我估计是慢火炖乌鸡。
“你是调查记者,速度快,有经验,也有工作热情,是否帮助我,注意啊,是帮我,不是单位,如果单位向你发出请求,那是不应该,也不符合条条框框的。我负责这个案子,除了带领一个刚毕业的新警察,就没有其他人,人手严重不够。
“你呢?只是帮我调查一下余向阳这个家庭,摸摸他周边人的情况,真正做刑案调查,我也知道不符合规定。你看,老同学有没有这个兴趣?
“还有,我今天之所以产生了这个想法,除了你曾经采访了许多刑案,对我们的工作比较熟悉外,还有就是,我今天履行调查去了你外公高鸿翔家。我发誓,以前根本不知道你爸是李立光,你外公是高鸿翔。今天在你外公家无意中看到全家福照片,认出了你。”
“等等……原因你不用那么详细……你说你去‘调查’我外公,那么也就是说,我外公是犯罪嫌疑人?”
“不是不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是例行、例行,因为香烟毒杀案,你外公奉命给企业家梁伟达送香烟,事实上,香烟的来源在你爸那里,真嫌疑,你爸的嫌疑还大……”
“慢着,案子我知道,前天我市公安局的张副局长已经跟我讲了,死的是余向阳,我们猫城人,还有一个是你们牛城人。我爸每年都会最少送一条香烟给我外公,今年送的是什么高科技的‘尊享’,我虽然不知道我爸是不是送这个,但我看,既然企业家梁伟达说是我爸送的,这个应该就不会错。但问题显然,这是有人利用我爸、我外公给梁伟达送烟的机会,进行了投毒……”
“我和我们市局刑警支队有栏目合作,案子我本有兴趣,但前天说的时候我没有答应,原因你知道,现在差不多都在家禁足。可刚刚你给我的信息后,我为了我爸、为了我外公,加上你们两方警察都好像还信任我,对吧?那我就答应了!答应你的理由就不再是帮你,和帮猫城刑警了,而是帮我自己1
“好,你这个理由不是没有道理,我不会反对,但我觉得,你也不要拒绝说是帮我们两方的警察。如果不是,理由单一的话,好像就有跟我们对着干的味道,所以……”
“不会。为老爸、老爷爷的理由并不渺小,作为守法公民,我们目标和目的一致,也是不会对着干的。你把这两天我还未获知的资料发给我吧,我再综合张局长给我的,晚上安静的时候,分析分析。”
韩风用方言说:“要得。”
李荭显然兴致被激发了,说:“你知道前天我怎么跟张鑫说吗?案子如果新闻性欠缺,我不想参与,因为没意思。”
韩风边思考边说:“你前天只是简单的认为,案子没意思吗?”
李荭轻轻一笑,解释说:“你想啊,如果没有意思,我为什么要有兴趣?我不是警察,我是记者呀!记者调查案子,那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而你们抓老鼠才是猫抓老鼠,是正道,是本职,是本分……我讲的意思,就是要有巨大的新闻价值,要能挖掘新闻本身背后的故事的,我才有兴趣。目前看,梁伟达是企业家,但不是全国性的,最主要的是,现在还不能判断是梁伟达毒杀,还是有人毒杀梁伟达?”
“不是,其实……”韩风还是不想老同学只是以给老爸、外公正名的这个理由来参与案情调查。
“我只问你——有没有重大的新闻价值?”
“重大的话,可能——没有吧。”
“就是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