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大娘的儿媳妇彩凤躺在被窝里，脸颊烧得通红，嘴唇更是一片皲裂。听见有动静，只微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线，有气无力地吱唔两声，就算是打了招呼了。</p>

孩子在悠车上睡着，倒睡挺香。</p>

冬月的时节，屋子里又闷又热，还带着一股怪味。</p>

米大娘道：“彩凤，这是顾铁匠新娶的老婆李杏檀，她来看你了。”</p>

彩凤发出一串没什么意义的嘟哝，李杏檀道：“大娘，快别勉强她说话了。这人都烧迷糊了……”</p>

米大娘叹着气道：“你管我们讨要奶水，是为了给小乔治伤吧？你也看到了，她这个样子，奶水还中什么用！不是大娘不帮你啊……真没办法……”</p>

“咦？大娘，原来你也知道我这个土法子呀？”李杏檀又惊又喜。米大娘说，“谁不知道呢，人乳是最最滋补的。我在早年采药摔下山，命差点没了。吊了一口气，土人参炖鸡汤都没用，你娘那会儿挤了两大碗人乳给我喝了，就好了。这点恩情，我一直记到现在。就是你娘命苦，自己是孤儿，早早死了相公，被你爷奶磋磨。我们都看不惯，可那是关起门来的事情，也不好言语。”</p>

她一口气说了一箩筐话，李杏檀也没有听全，她仔细观察彩凤的脸色，心里有了基本判断，道：“彩凤，你是不是胸口跟压了俩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p>

话音一落，彩凤用力睁开眼睛，点头不已：“是……是……难受……”</p>

李杏檀道：“你这是积乳在内，堵塞发炎了。就跟那排水渠不通畅一样。我懂一点按摩的手法，帮你把乳汁挤出来。很快就会好，挤出来的奶水正好给我，我拿回去给我家小乔敷伤口。怎么样？”</p>

米大娘大惊：“什么？人乳还能敷伤口？”</p>

彩凤却跟得了救星般，眼睛发亮，毫不犹豫道：“好！”</p>

米大娘还有顾虑，问李杏檀：“你不是傻病才好，又怎么懂什么按摩了？不要把我儿媳妇给弄坏了啊……我孙子才不到三个月大呢！这种涨奶发烧，村子里大半妇人都得过，熬几天回了奶就好了！”</p>

“娘。让她试试！我，我现在难受得要死了！”彩凤竭力抗争起来，“我喘不过气了！好烫！”</p>

一边撸袖子做准备，李杏檀不慌不忙，跟米大娘解释：“米大娘，你说的法子，我听说过。回了奶之后，产妇就没了奶了。我的法子却能够疏通之后，继续哺乳，准保让你家大孙子吃到一岁没问题！”</p>

她顿了一顿，道：“人乳有多少好处……你不用说吧。到时候对孩子可好呢。”</p>

米大娘果真心动了：“那果然最好。那你就试试，不会很痛吧？”</p>

彩凤咬着牙道：“再痛也比不过现在，快动手吧！”</p>

“那，我就开始了。”李杏檀老实不客气，吩咐道，“米大娘，麻烦你给我打一盆热水，关上门。另外，如果有王不留行的话，就炖个王不留行加通草。”</p>

米大娘答应着，问：“要加猪蹄不啦？”</p>

李杏檀乐了：“还加猪蹄？想要涨死她？不要，只要那两样，最多加一尾鱼吊味就行。汤水要稀薄，别太油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