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宁笑了笑,“不必了,她已经死了。”</p>
刘院使忙拱手道歉。</p>
韩钧看向女儿,总觉得她这些话有些奇怪。</p>
在刘院使开了方子便走了。</p>
韩钧再回内室,韩老夫人便拉着他的手不肯松了。</p>
她眼中盈着泪,尽是慈爱和欣喜,“我这些日子总梦到你,骑着高头大马凯旋游街,这一睁开眼就看到你了……只是你这一去半年,又瘦成这模样,是把当娘的心给疼煞了……”</p>
说到最后,便哽咽得说不下去了,眼泪淌了下来。</p>
韩钧跪在床前,沉声道,“儿子好的很,母亲莫要太过激动。太医医说母亲不宜大喜大悲,要心绪平和。”</p>
韩老夫人虚弱笑了笑,“不悲不喜我不成死人了?”她张开手比量了一下,“你是我从这么点大拉扯大的,你走到哪里,娘的心就跟去了哪里,哪能一点波澜都没有。”</p>
韩钧叹了口气,“母亲的养育之恩,儿子都记得。母亲凡事还是要想开些,养好身子要紧。”</p>
韩老夫人慈爱笑道,“你别担心,也别听太医的吓唬,我好的很。我自己的身子什么样儿,我都有数。这也是累了,想多睡会儿,过些日子,也就好了。”</p>
“母亲……”</p>
韩钧欲言又止,他原是怀疑老夫人装病逼他救安陵候府,这才请来太医诊脉。</p>
他又让人将二弟抬了过来,就是想当面把一些事情说清楚了。</p>
可太医和大夫的说法如出一辙,他虽心有疑虑,此时却不敢贸然开口质问了。</p>
她若再吐了血,还不知能不能救得过来。</p>
韩钧改口道,“母亲有什么想吃的,儿子差人去做。”</p>
韩老夫人虚弱摇头,“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吃喝这些小事,丫鬟婆子们也就做了。你赶了这么久的路,昨夜又守在这里没怎么睡,身子怎么吃得消。你还是吃些东西,回你的院子好好睡上一觉。”</p>
韩钧起了身,“儿子晚些时候再来看母亲。”</p>
韩老夫人笑着点头,目送着他出门。</p>
韩攸宁赞叹地看着老夫人,她这拿捏人心的本事当真是了得。父亲饶是有再大的怒气,也不敢拿着她的命来冒险。除了丁忧三年的变数,一个不慎还会被弹劾大不孝逼死嫡母。</p>
她再一番忆往叹今叙亲情,外加以退为进,父亲再硬的心肠也会被软化了几分。</p>
再之后的日子,她再春风化雨,为自己洗白,为安陵候府争取生机。</p>
韩攸宁意味深长地笑道,“老夫人可要想开些,刘院使都这么说了,怕是除了你自己没人救得了你了。”</p>
韩老夫人闭上了眼,“为了我的儿孙,我也得好好活着。”</p>
韩思行拉了拉韩攸宁的胳膊,“走吧。”</p>
出了春晖堂,韩思行跟在韩攸宁身后往春晖堂走。</p>
韩攸宁问,“大哥不出去会友?”</p>
韩思行朗声笑道,“会友有什么意思,我陪你在京城里逛逛如何?”</p>
韩攸宁抬头看着英武的哥哥,笑道,“也行,我请你去庆春楼吃素八珍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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