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凌晨才离开。</p>

段寒成出了电梯便点着了一根烟，抽完才走到车旁。</p>

江誉在等着他。</p>

工作时从早到晚都有监视，只有离开了总部，段寒成才算提前一步离开了监视，从上到下，也只有江誉可以信任。</p>

其余的无非就是段业林的人。</p>

段寒成一边要参与繁重的工作中，一边又要小心这些人。</p>

江誉看出了段寒成的疲惫，想要关心，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p>

“我已经在努力策反那些人了，段董年纪大了，早晚要退下去，这里的东西早晚是属于您的，他们都知道。”</p>

江誉这话是安慰，却也是另一种感慨。</p>

段业林会老，段寒成一样也是。</p>

他明白段业林是想要他有个孩子，是为了他好，可这对段寒成而言，却是拆散了他跟元霜，也是毁灭了他最后一点希望。</p>

到了这一步，他不会再有所顾虑了。</p>

“我知道。”段寒成掐了烟，轻轻踩碎，“幸苦你了这段时间，等这阵子过去了，我给你放长假，你好好休息。”</p>

江誉却不需要，“不，我想要留下来帮您，我从不觉得辛苦。”</p>

带着笑看向江誉，段寒成眼中的苦只有他懂。</p>

失去元霜这段时间，段寒成过得有多痛苦，只有江誉知道，他越是不明显的表现出来，实际上便越是压抑。</p>

“怎么会不觉得辛苦？”段寒成靠着车身，吐出一口烟，望着漆黑夜空，心中的空旷寂寥没有别人会明白了，“连我都觉得辛苦了，很多次要不是你，我恐怕都会支撑不下去的。”</p>

“是因为方小姐？”</p>

“不是。”</p>

在段寒成的世界里，自己早已经不配想起元霜了。</p>

从他没有料理好家里的事情，败给了段业林和秦漱开始，自己就没有能力再见元霜，更没有资格了。</p>

哪怕看到她跟俞淮在一起，都不敢再上前阻止。</p>

一个愚蠢到会输给那些小伎俩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元霜？</p>

江誉更多关心的不是段寒成跟元霜的感情，而是能不能帮他走上权力最高的位置，“那接下来呢？”</p>

“按照原计划。”对自己的父亲，段寒成照旧存着那一份不忍心，“最后只要把父亲送到养老院就好了，至于秦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p>

“好，我都明白。”</p>

江誉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段寒成身边只有他了，他只能残忍一些，“秦漱那里，你还是应该去几次，省的被怀疑。”</p>

段寒成沉默着。</p>

“……毕竟那个孩子，在生出来以前是你的，装也总要装得像一些。”</p>

知道江誉是好心，段寒成接受了这份好心，“知道了，抽空我会过去的。”—</p>

怀孕三月，身上的反应越来越激烈，孕吐症状又太过严重，无数次去医院都是保姆陪同。</p>

三月来，段寒成一次都没有出现。</p>

秦漱打电话过去，同样是一次电话都没有接。</p>

正吐得难受，心肝肺好似都在往外涌，漱了漱口，保姆拿了毛巾递给了秦漱，“怎么样，好些了没有，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弄点清淡的。”</p>

保姆都是全心全意照顾。</p>

可秦漱怀孕以后脾气就不太好，伸手一把推开了保姆。</p>

“吃吃吃，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吃得下去，你是想让我吃，还是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吃？”她嗓门很大，又沙哑，满心怀着委屈，“我不吃，我要出去走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