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宗啊。”崔姨喊了一声，忙冲过去将秋秋抱起来冲向卫生间，打开了凉水，脱下拖鞋，冲着烫伤的那一片。</p>

外面是乱的。</p>

里面也一样快翻了天。—</p>

将车开出去。</p>

段寒成的手机放在一旁，电话还在接通中，大片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刮器快速刮开，留下了一层模模糊糊的水雾，雪太大，又有浓雾，以至于能见度很低。</p>

这样的状况下是不适合开车出来的。</p>

哪怕是段寒成都紧锁着眉头，小心翼翼行驶在雪路上，生怕一加速，轮胎会打滑，失去方向。</p>

又怕元霜会开得太快出事故。</p>

电话没人接。</p>

加重了段寒成的不安。</p>

他开慢车，行驶在元霜回来的必经之路上。</p>

雪太大。</p>

车很少。</p>

一路开过来，看到的车子屈指可数。</p>

段寒成紧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了元霜的车子。</p>

手机突然响起，只当是元霜回过来的，想也没想便接了起来，他克制了这么多天的脾气总算爆发出来，语气虽然重，可到底是因为关心，“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你知道几点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帮帮你，外面多危险你知道吗？”</p>

“……”</p>

他一口气没说完，很快接上，这次温柔了很多，却透着虚惊一场的后怕，“在哪儿？有没有受伤，我去接你，还是已经回去了？”</p>

话音才落。</p>

段寒成才注意到话筒里有些嘈杂的声音，“元霜？”</p>

“车子陷进雪里坏了，我手机没电了。”听元霜口吻一样是委屈的，像是快要哭了，不过事实的确如此，被困在车里那段时间，她窒息，无助，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p>

好在有路过的警车发现了她。</p>

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借了手机打给段寒成，知道他一定担心坏了。</p>

两束冷白车灯照耀在这个冰冷的寒夜中，元霜本来是冷的，可看到段寒成一瘸一拐向自己努力走来时，身体上的冷便全部化为了一场虚无。</p>

眼眶里浮出了热泪，想也没想，大步朝着段寒成跑去。</p>

可雪太厚，地上太滑。</p>

元霜跑得急，竟然直直摔倒在了积雪里，四肢一下子跟着又疼又冷，雪里咯吱咯吱作响，是段寒成迈步走到了她面前，他弯腰，向她伸出了一只温暖又有力量的手。</p>

好似不管风雪再大，困难再多，他都会义无反顾向她走来，哪怕一条腿伤了，就算是两条腿都伤了，他爬也会爬到元霜身边，然后擦掉她的眼泪。</p>

让她别哭。</p>

“起来吧，趴在雪里像什么样子？”</p>

段寒成一开口，像是在嘲弄，从没有那么一刻，元霜会觉得他的嘲弄都如此动听，搭住了段寒成的手掌，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她满身的雪化在了衣服上，也化在了段寒成心窝里。</p>

“以后还逞强吗？”</p>

这个雪夜有太多人了，背后还有一台坏了车子，警察在忙着疏通堵住的道路，组织清扫积雪，光影在黑暗中乱窜，声音也嘈杂，可元霜耳边却只有段寒成的安慰。</p>

她的泪流了下来，耳畔属于段皎皎的警告消失了，身体里只有段寒成给的无尽暖意，趴在段寒成肩膀上，她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我刚才真的以为我要死了，可我又想，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p>

“是吗？”</p>

“我死了，你会跟别人结婚生子吗？”</p>

她加重了“生子”二字，心下乱得千丝万缕，却听段寒成虔诚道：“我会殉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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