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酒店时正逢中午。</p>

盛初远先一步到达，亲自接了元霜去用餐，她的脚伤没好，需要搀扶。</p>

“要不就在楼下吃？”</p>

他是顾念她的脚，“原本打算接你回去吃的，阿姨特地煲了汤，但时间有些来不及了。”</p>

“你要忙吗？”方元霜想要将手抽离，却又怕让盛初远误会，只好让他握着，“其实不用管我的，酒店有送餐电话，你可以去忙你的。”</p>

盛初远没有义务这么照顾她，她有这个自知之明。</p>

“没关系，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p>

拉开椅子，盛初远忙扶着元霜坐下，他抬手要来菜单，“看看，想吃点什么？”</p>

跟他相处与跟段寒成在一起是截然不同的。</p>

盛初远绅士、温柔，尊重她的意见与想法，段寒成只会强迫，强迫她的意愿，强迫她吃不爱吃的，穿不爱穿的。</p>

点了菜，方元霜想起了陈声声，“……刚才在这里，我跟陈小姐见面了，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p>

“声声？”盛初远笑着摇头，“怎么会，她是不是又冒犯你了，我还要替她跟你道歉呢。”</p>

“我习惯了。”</p>

习惯被冒犯，习惯被侮辱殴打，更习惯遍体鳞伤的活着。</p>

元霜垂下睫羽，眼神有几分难以觉察的黯淡。</p>

“这不是可以被习惯的事情。”盛初远不替陈声声辩驳，“声声是大小姐脾气，心眼有些不好，但绝不是恶毒的。”</p>

“我知道。”</p>

恶毒的女人她见过。</p>

姜又青那样的，谷薇那样的，陈声声这样的，最多算是蠢罢了。</p>

盛初远垂了垂眼睛，目光忍不住要胶着在元霜的脸上，“……你这样出来，有跟段先生打招呼吗？他不是一向把你看得很紧，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你。”</p>

“没有。”</p>

方元霜沉默了下，声音低了低，“如果可以，我不会回去了。”</p>

“怎么，吵架了？”</p>

如果不是吵架，怎么会挨了一巴掌跑出来，盛初远自认这是废话，“我听说，段先生要结婚了。”</p>

“所以我更不能回去了。”方元霜是笑着说的，音色却苦。</p>

盛初远不多问，“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p>

他们面对面吃东西，方元霜笑着，那笑灿烂鲜活，像是绽开的花朵，段寒成很久没有见到过，他带着满身的怒意过来，却在这一刻丧失了进去的勇气。</p>

回到车里，段寒成抽干净了一根烟，静等着盛初远出来。</p>

那顿饭一个小时后才结束。</p>

盛初远走了。</p>

段寒成上了楼，他抬手，按响了方元霜的门铃，漫长的等待过后，门才被打开，方元霜下意识要关门，段寒成伸手挡住，侧身进入，他后槽牙紧咬着，扯开了领带，面上挂着愤怒。</p>

“出去！”</p>

元霜忍无可忍，她脚上不方便，只能推段寒成一把，那只手立刻被握住，动弹不得，被扯着摔到了沙发上，段寒成覆身上来，连呼叫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堵住了唇。</p>

亲吻突然停住，只因脖颈被掐住了。</p>

段寒成唇吻得很红，眼睛也一样，方元霜则死死盯着他，一动不动，面色很白，是惊吓所致，“如果要，就快点行吗？”</p>

“你怎么那么贱？”段寒成突然坐起来，他们之间看似是他掌控了全局，实则主动权却在元霜手里，“你昨天跟盛初远在一起，你不是说跟他没关系？你自己说，我应该怎么对你好？”</p>

“我是跟他在一起，不仅在一起，还睡了，这样说你满意了？”</p>

段寒成沉寂良久，指尖顺着元霜的面庞滑动着，像是在试图勾勒出她以前的样子，“元霜，你以前从不这样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