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跟盛初远聊了两句，段寒成便知晓这人没那么简单。</p>

看似软绵绵的，实则锋利。</p>

他顺利将陈声声带走，临走时跟段家老太爷聊了两句，不轻不重的话，却让段家欠了陈家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比强行结婚要划算得多。</p>

项柳站在段寒成身边，上下打量着他，连连感叹，“寒成，你说你这是何必，现在弄得这么难看，你面子上也过不去。”</p>

“柳姨，你还是考虑考虑段东平的婚事，少操心别人吧。”</p>

项柳被堵了一句，忙挺直了腰杆，“东平再不堪，都不会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p>

杀人犯这三个字触怒了段寒成。</p>

他蓦然转身，阴寒的眸子紧盯着项柳，“小姨，我劝你少在我眼前晃悠，你真以为如果我不想你在这个家里，你还能安然留在这里吗？”</p>

段寒成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孩子，老太爷宠，段业林宠。</p>

宠到为了他可以跟陈家为敌。</p>

项柳不敢再多说，改了改面色，“寒成，我这是为你好，你说你跟谁在一起不好，偏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这对你的名声也不好。”</p>

“再不好，会不好过你吗？”</p>

老太爷回来时正好撞上段寒成与项柳拌嘴，他清了清嗓子，“寒成，你跟我上去。”—</p>

在回去的车上，陈声声的眼泪才收了起来。</p>

她委屈地看向盛初远，“表哥，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凭什么跟他们讲和？”</p>

“婚事原本就是口头上的，没有实质性的，这点你不是知道吗？”盛初远是讲道理的人，从小到大，他都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p>

那一年陈声声回国，盛初远便是陪同者，也是那次，跟段寒成见过面。</p>

盛初远将手帕递过去给她擦眼泪，“比起吵得不可开交，不如让段家对你怀着愧疚，欠你一个人情。”</p>

“可是……”</p>

“你也说了，段寒成已经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你说的那个名字，我好像记得，”盛初远不确定地猜测着，“就是以前追他追得厉害的那个周家小姐吗？”</p>

“什么周家小姐，她是被抱错的，真的周家小姐早就病死了。”</p>

陈声声说这话时透着嫌弃，“真不知道寒成哥被下了什么迷魂药，”</p>

那个女人，盛初远是记得的。</p>

当初陪着陈声声回睦州，盛初远曾见过方元霜，那时她姓周，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小提琴拉的很好，盛初远参加过那场演奏会，只一眼，就记住了她。</p>

演奏结束，去到后台时。</p>

段寒成也在那里。</p>

方元霜换下了演出服，贴在他身前，拽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问着，“寒成哥，我的曲子怎么样，是不是最好的？”</p>

段寒成烦的不行，抽着烟回话，眼里全是不耐烦，“你让我来，就是看这个？”</p>

“对啊。”</p>

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天真赤诚，全然不知面前的男人有多厌恶她。</p>

那一幕落在盛初远眼中，极尽讽刺。</p>

台上优雅高洁，像一捧雪一样干净澄澈的女人，却在幕后对一个男人那样摇尾乞怜，渴求一点爱，可多年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地位却调换了过来，这状况怎么瞧都是有趣的。—</p>

接连几次送方元霜去了盛家。</p>

这些形成司机都是要如数告知段寒成的，她去教课他是知道的，百无聊赖地听着，不怎么在意，“下次她去上课不用告诉我。”</p>

“可是……”</p>

段寒成不想听，司机不必多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