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出租屋,不是酒店。</p>
床褥柔软,周遭好似很熟悉,拼尽全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儿时记忆中的天花板,以为这是一场梦时,有人推门进来,在床边坐了下来。</p>
是樊云。</p>
她在哭。</p>
方元霜颤了颤眼睫,有苏醒的迹象,“樊姨……”</p>
手脚酸疼,骨骼好似被重组了一遍,浑身上下的不适提示她,这不是梦境。</p>
“霜霜。”樊云凑近了一些,“你醒了?”</p>
方元霜坐了起来,宿醉后换来的是头疼欲裂,昨晚的记忆变成模糊的,记得很是散碎,她望向樊云,“……我怎么会在这里?”</p>
昨晚是樊云的生日,她到了场,喝了点酒,后来去找了周嘉也,再后来发生了什么?</p>
“你昨天喝醉了。”樊云不忍心说出真相打击到她,“我就让宋止把你接到这里了,饿不饿?我让人准备点吃的。”</p>
她的态度很古怪。</p>
方元霜暂时品味不出什么,“好。”</p>
樊云笑着走出了房门,关上门抹了抹眼泪,下楼时保姆上来,“夫人,宋秘书来了。 ”</p>
“跟他说霜霜还没醒,让他下午再来。”</p>
这是谎言。</p>
毕竟眼下,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桩婚事。</p>
当天在场的不止周家夫妇,项柳也在,这事就变的很难处理了,段寒成的态度更是模棱两可,这中间最大的受害者是元霜,事后她跟宋止的婚事,怕是要因此被搅黄了。</p>
端了粥上楼。</p>
方元霜不在床上躺着,樊云一慌,叫了两声,到处都没有,浴室门却是关着的。</p>
敲了敲门,“元霜,你在里面吗?”</p>
没有回声。</p>
樊云更急了,“霜霜。”</p>
这事瞒不住,只要她洗澡,就看得到自己浑身抹除不掉的痕迹,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她该多痛苦难过。</p>
“霜霜,你开门。”樊云急了,扭动着门把手,“霜霜——”</p>
门突然开了。</p>
方元霜洗了把脸,手上是湿的,若无其事的表象下是千疮百孔的心。</p>
哭闹是学不会的,更不会再让樊云伤心。</p>
“樊姨。”方元霜扯起笑,“我没事,就是洗漱了下。”</p>
这是假的。</p>
她都看到了,也都想起来了,身上的疼怎么会没有知觉?</p>
“那我们吃点东西。”</p>
“不了。”</p>
方元霜强装镇定,心下建设起来的城墙却在逐渐崩塌中,看到身上那些东西,她明白,残留在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也死了,“我有点事要找嘉也哥,他在吗?”</p>
“他在你叔叔书房里。”樊云好像察觉了什么,紧抓着方元霜的手,“元霜,你……”</p>
手被甩开了。</p>
方元霜冲出了门,她对这里太熟悉,快步赶到了书房门口,箭步进去,周嘉也正在挨批评,没料想到方元霜会突然进来,她像是疯了,拿起手边合适的“凶器”,直直朝着周嘉也扑去。</p>
花瓶砸在了头上,鲜血瞬间蔓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