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通知家中的佣人收拾出来了一间屋子，方元霜得知要住进段寒成的私宅中，心中千百万个不愿意，面上的为难溢了出来。</p>

江誉瞧得出来，私下轻声劝告着她，“方小姐，您要是想让宋先生出来，这段时间最好顺从着小段总。”</p>

站在段寒成为她安排的那间房中，她进退两难。</p>

“可是……”</p>

失去了肆意妄为的资本与底气，方元霜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宋止这个未婚夫，在这个基础上住进段寒成的私宅中，等宋止出来了，这段婚约还可以继续么？</p>

江誉语调很轻，态度是坚定的，“您难道想看着宋先生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吗？”</p>

不受控地紧张了下。</p>

她不要。</p>

自己是身败名裂过的人，知道其中的痛苦与煎熬。</p>

“不要，我住下就是了。”方元霜柔弱的样子太让人与于心不忍。</p>

安顿好方元霜。</p>

江誉走进段寒成的房间，他身上的黑色衬衫单薄，袖口与领口都打开了一颗纽扣，黑暗降临，他难掩半分颓唐，俊美的面上多了丝迟疑。</p>

江誉猜到他想要问什么，“方小姐住下了，拿宋止吓唬她两句，她就没话说了。”</p>

把她留在这里，是段寒成的决定。</p>

他想弄清楚当年的事和这些年方元霜身上发生的所有，这是最简单的方法。</p>

段寒成背过身，猜疑的表情印在玻璃窗上，斑驳不清，“住下就好，你可以回去了。”</p>

“……那宋止那边？”</p>

“等我通知。”</p>

想要宋止尽快出来，全看方元霜的表现了。—</p>

下楼的路要经过方元霜的房间，段寒成一早要回睦州总部开会，经过时只当她还在休息。</p>

楼下厨房有声音，很轻。</p>

家里的厨娘知道段寒成不用早餐，这个时间不该有声音。</p>

走近看去，厨房里的那道背影分明是方元霜，她对那些厨具食物很熟悉，像是经常使用，可段寒成记得，她曾经是吃吐司都要保姆涂抹果酱的娇气女人。</p>

“你在这儿干什么？”</p>

段寒成脚步太轻，出声突然，方元霜手中的酱料瓶掉在地上，玻璃与果酱碎了一地，红色的草莓酱溅在了段寒成的皮鞋上。</p>

这比摔了酱料要严重许多。</p>

方元霜想也没想，肌肉反应下拿纸给他擦皮鞋，很是恭敬顺遂，却让段寒成看的一肚子火，“谁让你做这些事情了？”</p>

老太爷说的不假，她真的给人擦过鞋，别说擦鞋了，其他更耻辱的事情她都干过不少，尊严早就不复存在了。</p>

“我只是想弄些吃的给你，不是有意的。”</p>

“不需要。”</p>

段寒成沉着眉拒绝，“如果你想用这种办法讨好我，好让我提前放了宋止，那我可以告诉你，用错办法了。”</p>

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厨娘和佣人。</p>

这却是方元霜唯一可以做的了。</p>

望着段寒成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半蹲下收拾地上的残渣，碎片刺伤了手，却感知不到疼。</p>

按住手上的血，去接起了在响的电话。</p>

方元霜柔声问：“你好，哪位？”</p>

“元霜，是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