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哥哥说着这些，我也知道。你以前总说，读书的时候若不是有老太太一力支持，怕是根本撑不到你考取功名。我便知道，老太太于君哥哥是有大恩的。自此，我也将老太太看做恩人一般。”</p>

苏染染说着，看了夏君贤一眼，“所以，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只要能将老太太伺候好，我就很满足了。”</p>

夏君贤闻言，心不由得又软了两分。</p>

他最喜欢的便是苏染染的这份纯善。</p>

原先他总觉得苏染染将这份纯善弄丢了，如今看来，她其实不曾变。</p>

或许，及笄宴的事，只是她一时糊涂？</p>

“祖母那里，你且忍几日。等过些日子，气消了，我再同祖母说，不必你去伺候。”</p>

苏染染闻言，不由得紧了紧手里的帕子，面上却只能笑着应下。</p>

等用了膳，苏染染本以为可以留下的，却被夏君贤以公事为由，打发回去。</p>

她心里不甘，却也不得不走。</p>

……</p>

郑氏很是疲惫的回到华荣居。</p>

因着及笄宴上的事情，夏姝宁这两日生生给气病了，但凡醒过来，就要拿着剪刀出来杀人。</p>

她是时刻盯着，就怕出了差错。</p>

苏染染那个贱人死不足惜，可若真杀了人，宁姐儿的将来，便真是毁了。</p>

张麽麽打了水来，又拿起一旁的精油想滴两滴，却发现已然滴不出来了。</p>

“夫人今日便将就着洗一洗吧。”</p>

郑氏眉头微皱，“这个月没有采买新的？”</p>

张麽麽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忘了，这个月的银子可都花在炭火和吃食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去买这些？”</p>

是了。</p>

账上没银子，她只能自己贴补，哪里还有多余的？</p>

郑氏无奈将手放进水中，叹息道，“本以为相公回来了，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谁成想，一个及笄宴就将银子又花空了。”</p>

“下个月便是腊月，再来就要过年，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怎么办？”</p>

总不能她一直补贴吧？她可不是林知南，嫁妆丰厚，贴一些也算不得什么。</p>

张麽麽闻言，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p>

从前这些事情都是林知南去办，哪里需要其他人操心？郑氏更是第一回主持过年的事情，心里能不愁？</p>

“夫人不如同老爷商量商量？”</p>

郑氏摇摇头，“及笄宴的时候已经是相公出了一笔银子，怕是他手上也没有多余的了？”</p>

张麽麽沉默下来，默默替郑氏洗了手，才迟疑开口，“晚间时候，老奴见刘管家送了不少东西去揽月阁。听刘管家的意思，是老爷吩咐人采买，然后送过去的。”</p>

郑氏闻言，没有多谢，“南儿有了身孕，自然该进补些的。”</p>

张麽麽却道，“是这个理。只是……”</p>

她欲言又止。</p>

郑氏笑道，“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有什么话不能说？”</p>

张麽麽咬牙，道，“老奴也是看夫人掌家辛苦，这才不得不说。”</p>

“老爷送去揽月阁的东西未免太好，太多了些。”</p>

郑氏听她这么说，才问，“都送了些什么？”</p>

张麽麽如实说了。</p>

郑氏听到那许多的燕窝、阿胶、人参，脸一点点垮了下来。</p>

“我……我当年有身子的时候，也不曾见他如此细心。”</p>

是，当年的夏家和现在的夏家自然比不了。</p>

可她比的是那些东西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