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伺候完夏老太太沐浴，苏染染的脸色已然煞白。</p>

从小到大，苏家几乎是将她当大小姐一样养着，家里虽不富裕，可却从来没有让她做什么活。</p>

因为孙麽麽说了，若是将来，她找到亲生父母，亲生父母见她从小过得不好，免不了要迁怒苏家人，苏家人便竭尽全力的对她好。</p>

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原来竟是这般折磨人。</p>

尤其是瞧见夏老太太洗完澡后的那一盆脏水。</p>

苏染染一想到她的手是从里头出来的，就恨不得将手给换掉。</p>

她几乎是小跑着从寿安堂离开。</p>

甫一进入碧落阁，关上门，她便对孙麽麽道，“麽麽，我要沐浴。现在，立刻！”</p>

孙麽麽只消瞧一眼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在寿安堂过的何其艰难。</p>

当下也没问什么，只吩咐了丫鬟去踢热水。</p>

丁香不由得埋怨，“这才几个时辰，便想着沐浴，还真以为自己是府里的主子了不成？”</p>

孙麽麽冷下脸来，“你不过一个小丫鬟，姨娘若是想发落你，你真以为有人护得住你？”</p>

丁香最怕眼前这个老婆子，总觉得这老婆子看人的目光中透漏着一股冰冷，闻言也不敢多话，连忙去厨房搬水。</p>

只是出了碧落阁，她的嘴便忍不住，同认识的几个丫鬟抱怨起来。</p>

“谁不知道她什么心思？打量这公子立刻下职回来，这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勾搭公子呢！”</p>

“呸！不要脸！府里那么多姨娘，也不见她们有这样的做派！”</p>

丫鬟们到底年轻，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红了脸。</p>

有几个胆大的啐道，“连下药的丑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p>

也有消息灵通的说起从前的事情来，</p>

“我母亲听李婆子说，这位苏姨娘入府之前便曾来过，那时还闹过一桩丑事。”</p>

“哦，什么丑事？”丫鬟们好奇问道。</p>

那丫鬟道，“你们还记得有一次夫人丢了首饰？”</p>

众人点点头。</p>

那丫鬟便将那晚抓贼的事情说了，末了道，“你们猜那人是谁？正是咱们家这位新晋的苏姨娘。”</p>

众人惊讶得捂住了嘴，从这些话中多少听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p>

几人眼睛滴溜溜一转，没有继续说下去。</p>

……</p>

碧落阁。</p>

苏染染一边沐浴，一边垂泪。</p>

她的两只手红红的，可见使劲搓了多少次。</p>

可她犹嫌不足。</p>

只一闭上眼睛，脑子里便全是夏老太太身下的那一盆脏水。</p>

她只能使劲搓起来。</p>

孙麽麽看的心疼，握着她的手劝道，“姑娘，再洗下去，该破皮了。”</p>

“还有，你脸上的伤也该上药了。再被水汽蒸下去，仔细留疤。”</p>

那伤口原本不大，只是一直被热气蒸腾，边缘处泛白，看着有些狰狞。</p>

苏染染伸手摸了一下，心头一颤，这才起身。</p>

上了药，苏染染看着铜镜里自己惨白的脸，心中一阵悲切。</p>

“麽麽，我该怎么办？”</p>

孙麽麽倒是比她乐观，“如今这样也好。”</p>

苏染染皱眉。</p>

孙麽麽拍了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你不受点委屈，公子又怎么可能会心疼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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