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歆抿抿唇。</p>

他的话她只信一半。</p>

此法能成的几率不大很冒险，她是信的，但他说他是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才想冒险一赌，她不信。</p>

他若是真有这么在意生死，上辈子便不会什么都不做，真就这样深居东宫不问世事静待“丧生火海”了。</p>

他即便是决定赌一把也定与她脱不开干系。</p>

“太子殿下在决定赌一把之前，有几成把握？”</p>

萧旭尧迎着她的视线，认真回：“三成。”</p>

实则三成都是他进行了半个多月以毒攻毒的治疗后得出的，在决定采取此法解毒时，老木的原话是最多只有一成把握。</p>

萧旭尧这是领着东宫上下在赌。</p>

为什么没有在夜访裴府告知裴誉他舍不得死后就立刻解毒，是萧旭尧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解毒的过程中活下来，他需要提前做一些安排。</p>

他总要给身边的人安排好后路，尤其是夏芷歆。</p>

从前觉得萧旭谦与夏芷歆两情相悦，萧旭谦人虽不如何，待夏芷歆却算得上真心，萧旭谦又一心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夏芷歆嫁给他至少能保一世富贵无忧。</p>

如此，自不用他多操心。</p>

哪里想到萧旭谦竟是这样一个心志不坚定的伪君子，竟是当真一点旧情都不顾，势要将夏芷歆逼上绝路。</p>

这让他怎么放心得下。</p>

这一把他得赌，若是赌输……左右不过一死，反正若不解毒，他顶多也就还有一年可活；若是赌赢就是他赚了。</p>

他既应了娶她，自然不是只想与她做短短一年的夫妻。他要的是相守一世白头偕老，他要让她余生都有人相护，长乐无忧。</p>

说到应夏芷歆会娶她，萧旭尧都是在解毒稍见成效后。若非如此，那天夏芷歆来东宫问他是否愿意娶她，他根本不敢应得那么痛快。</p>

“三成？”</p>

夏芷歆惊坐起来。</p>

三成的几率在她看来太低太冒险了。</p>

安抚地摸摸她的脸，萧旭尧道：“三成已经不低了，整个太医院的医者加起来都未必能有这三成的把握。老木能做到此，是因他曾花了几十年时间去研究过孤身上所中之毒。”</p>

顿了顿，他继续道：“若不是有老木，孤在中毒时便毙命了，孤得以活到现在全是倚仗老木对此毒的了解。给孤下毒的人是奔着取孤的命去的，他们想要孤死。”</p>

这些话萧旭尧从未与人说过。</p>

夏芷歆能感受到他此时情绪的细微起伏，不过她并没有拆穿，只道：“木老先生既是研究此毒多年，想必殿下应该知道是什么毒。”</p>

“此毒名落殇，无解之毒。”</p>

通俗一些说，就是没有解药。</p>

落殇？</p>

夏芷歆怔愣住。</p>

“你知道此毒？”萧旭尧意外。</p>

放眼整个天下，听说过此毒的人寥寥无几，他是笃定夏芷歆不知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告诉她，可看她的反应并不像没有听说过此毒。</p>

“……略有耳闻。”</p>

落殇，大燕朝皇室秘药……或者说秘毒。</p>

从前都是用来秘密处置犯重罪的皇室子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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